那一天,正是风起芦花淀,迟来的秋凉,枫叶被血染上绯色。
几只妖怪在盘旋在上空,飞掠下来,吞下一大块肉,乌鸦惊飞。
有一个人,从废墟底下爬了出来。
那一天,正是霜花绣窗时,晨起的雾气混着血液,刺鼻难闻。
小少年分不清是梦是真,只有饮秋剑支持着他,才不至于让他瘫倒在地上。
他的世界,仅一夜之隔,竟只剩了漫天血色.
“爹,娘……”
明明前夜郁家还是灯火通明的,他的父亲照例亲了他的额头,许久有的愉悦。
“我们,一定能恢复原来的日子的…”
郁家,百年氏族,已没落。
这是个百兽横行,妖怪遍地的年代。
任何的「物」,都可修得「灵」,郁家则是金乌。
百兽刚诞生,各种妖怪争地盘,衍后代。
千年过去,竟找不到几只纯种妖兽,而血缘的杂乱,导致了种族的势弱。
她撑着伞,步步霜花,到了他的视线里。
她的五宫是很立体的,充满着攻击性。
就像是一朵开在盛头又沐浴在六月骄阳的蔓珠莎华,妖艳娇美下蕴藏着危机。
整个人就是天生的发光体,她身边被镀上了一层光晕。
一味致幻的毒,却化旧有无数人前扑后继。
一双桃花眼里泛着层层涟漪,使被注视的人有种对方唯爱的错觉。
那一身红装,将她的身体曲线勾勒到恰当好处。
她未施粉黛脸已是足够惊艳,三千鸦丝及腰,如海棠般飘顺,那根红色发丝藏在其中。
她赤足点地,走的每一步都带着铃铛清脆的声响。
撑着油纸伞,挂了流苏坠。
走的每一步,伴随霜花的形成,弥漫着一小阵雾气。
使她添上了几分仙气,高雅得不可。
她长得很好看…
这是小少年第一个想法。
但是她的手太白了,白到她手腕那个金乌印痕分外的刺眼,近乎欲滴流出,他根来转不开眼。
像是被浸在大海里,耳膜被挤压,他只听到了许久以前与父亲的一段对话——
“小郁涧,你要记住,凡杀我们一族都会受到祖咒,会在手上留一道印痕,如今我们血脉不纯,勾勒出光整的,要杀不少………”
印记?
他的指早陷在肉里,恍忽间他的头被人挑起,那双手是冰凉的。
在他的眼角下轻轻按弄了一个他的泪痣,他正好撞见她眼里的玩味。
洛霜的红唇勾起,伞下的人笑得放肆。
在郁洞还未察觉时,便放了一味药在他嘴里,强制他咽了下去。
郁涧猛得咳了两声,眼角染上了湿意。
整个人就处于任人采撷的状态,分外的勾人。
他很擅长利用自己的长处。
他的眼是的黑曜石般的,像是含着一泓秋水,干净明澈。
他长得极具少年意气,不成熟也不稚嫩,不清冷也不阴翳。
许是金乌血脉的缘故,他的长相不带一丝一毫击性,仿佛一切美好的词都可以在他身上得到体现。
明眸皓齿,他所处之地都仿佛生着清风。
他的眸下有一颗泪症,是红色的,如同画龙点晴,使他的五官明艳色了起来,多了张力。
他握着饮秋剑。
矜贵的公子气质没有泯灭。
对方绝对不是现在自己能够抗衡的。
先示弱,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