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执文和执旺找人托管好所有银子后,回屋换了身素净麻衣。
既是再去做最后一次尝试,也是救不了就帮执兴三人收尸。
他们不敢去想年老大前来救人。
正如苏旧猜测的那样,执文二人也明白那位年轻将领是想借执兴三人当鱼饵,来个一网打尽。
就算年老大不来救人,先行军们也不用愁,只需等待后方的大部队过几日赶来,联合行动围剿山匪。
执文让辰辰回竹屋送纸团,不过是想将执兴豁出性命得来的情报,以及执文这么些天赚来的银子托管何处的消息送回罢了。
或许执旺心里存了几分年老大和叶老大前来救人的念想。
毕竟当初他和执武去茅草屋时受了重伤,就是叶老大和年老大帮他们讨回来,给他们报的仇。
但执文却是更希望年老大和叶老大别来。
叶老大还好,她聪明,武力也高强,又不是山匪中的一员,打不过救不了能逃。
年老大若是来了,怕是真难逃一死了。
执文执旺两人做好准备即将出门时,身后传来一道懒洋洋的声音:
“你们要去劫法场?”
执旺回头一看,正是去监牢看执兴那日,执兴托他们救的人。
脸上好大一道刀疤,看不清容貌,但瞧着身板还挺硬朗。
就算这人不是山匪,也花了好十几两银子疏通关系才把人救了出来。
执文苦涩摇头:“我们俩哪有这么大的本事,就想再去求求县令,求他......帮着说上两句话。”
那人拎着酒壶灌了口酒,慢悠悠开口:“我劝你不要为难陆县令,你们俩能保下来,已是他费了好大的心思。
你再去求他,说不定会叫他觉得这几日花在你们身上的时间都白费了。”
陆放到底是管辖这几个小镇的县令,得为辖区内的百姓考虑,保住执文和执旺,已是他最后一点私心。
他不可能为了一群山匪,去跟府兵先行军作对。
执文沉默,他当然知道这事是在为难陆大人,但......他无法眼睁睁看着执兴三人去死。
拎着酒壶的人看他想明白了,没有多做提点,而是说道:
“府兵是安乐王养的私兵,现已被小戚接管,你们是干不赢的。”
执旺攥紧拳头:“不一定,我们已传信入山,说不定叶老大会下山......”
“咳咳!”那人呛了一口酒,“你说谁?”
执旺立刻不出声了,幽幽盯着他。
半晌,那人从怀里掏出一封信塞给执文:“你......你稳重些,拿好这封信,可别偷看啊。
午时前带信去找小戚将军,他或许会放你们一马,让你们离开小镇。”
执旺盯着信看了一会儿,突然问道:“你呢?”
“我?”那人迷茫地环顾四周,忽而放声大笑,“我该离开了,天地辽阔,我却无处可容身......”
神神叨叨的。
执旺拉着执文推门离开,打算再去做最后一次尝试。
而此时,镇中心最大的宅院里。
年轻将领穿好官袍,佩好玉饰,正要前去监斩。
就在这时,他敏锐听见屋檐上传来细碎的脚步声。
“谁!”
屋檐上脚步声微顿,片刻后,一名女子跳下屋檐,爬进窗里,慢悠悠坐在书桌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