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问题他好像问过一次了,窗外的雨势渐小,我不解的抬眼看他,给出和上次一样的回答:
“我喜欢雨天。”
他又笑了,真不知道他在笑些什么,他突然俯身,离我有些近了,他的眼睛亮晶晶的,眉眼弯弯的样子很是好看,他开口,嗓音清润又带着几分认真:
“闻榅,放平心态,你可以做到的。”
现在看来,这简直是一句没头没脑的话,前言不搭后语,那时的我却懂了他的意思,认真的朝他点了头。
窗外的雨停了,只剩下叶片上还挂着那亮晶晶的水滴,在雨后的微风中轻轻摇摆,要落不落的,此刻面对着他,我竟生出几分莫名的勇气,我抬起头,冲他扬起一个大大的笑容,我说:
“谢谢你,许清驰,能和你坐同桌,能和你成为好朋友简直太棒了,希望我能和你上同一所高中,如果可以,下次见面,我们拍一张合照做纪念吧。”
我一口气说完,许清驰像是被定住,怔愣几秒过后,他才笑着重重向我点了头,我在心中长舒一口气,又偏头看向窗外。
暴雨冲刷过后,地上留下不少深深浅浅的小水坑,经过太阳光的折射,这些水坑闪烁着粼粼的波光,就像一汪小小的湖。
“许清驰,雨停了,走吧。”我说。
他点点头,我拉着那个黑色的皮箱大步走向校门口,许清驰在我身后跟着。走出校门,我把箱子放进后备箱。话说先前拉着走,并没有什么实际重量,抬起来的时候,我才觉得这皮箱分量真足。
拉开车门的时候,许清驰喊住了我:
“闻榅!!”
我回头看他,耳耳还在他的脚边打转,他的身后站着一位年轻漂亮的阿姨,齐肩的长发披着,穿着一条白色的裙子,带着一副大大的墨镜。
身侧有一个穿着西装的男人为她撑着伞,他的个子很高,西服外套随意搭在小臂上,他侧身朝那位阿姨站着,看不太清他的脸。
因着许清驰那一声,耳耳和他身后的两人齐齐看向我。
我收回视线,冲他挥挥手,问他:
“怎么啦?许清驰。”
他朝着这边走了两步,又停住,他也朝我挥挥手,张了张嘴却什么也没说,我疑惑的盯着他看,他见我盯着他看,又弯了弯眉眼,最后只说:
“没事,闻榅,再见!”
耳耳在他刚才喊我的一瞬间就跑来我的脚下,耳耳在亲昵地蹭着我的裤脚,高兴地吐着舌头傻笑,我有些惊喜,蹲下身子去抱耳耳,“真没想到,你还记得我!”
耳耳叫了两声,开心地舔着我的手心,我揉着耳耳的脑袋,抬眼去看许清驰,一演讲完,他就换下了衬衫,换上了一件浅蓝色的短袖,他在原地站着没动,一阵风吹过,他的衣角微微鼓起一片。
我觉得有些奇妙,风好像总是在他身上拥有形状。
我拍拍耳耳的屁股说:“去找你的主人吧,我马上就要走了。”耳耳一如既往地聪明,屁颠屁颠地跑回许清驰身边,我站起来,直直面向他,我说:
“再见,许清驰!”
现在想想,再见,到底是多久再见,亦或是再也不见,谁也不知道。不过那时的我总固执的认为,人与人之间,只要说了再见,那就一定会再遇见。
其实不然,相见容易,再见却总是很难。天南海北,世界广袤,人海茫茫,缘分总是奇妙而又浅薄。大多时候,人们所说的再见,其实就是再也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