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翰?”许新脑海中顿时闪过那杆不是多顺手的霰弹枪。
同时,一个不是多么清晰的概念被挑起。说实话,自小在玄长大的许新对于人命,并没有多清醒的认识,她曾一度认为人命不过是可以随意剥夺的东西,因此她曾藐视一切生命,包括她自己。
即使之后与姜月天的相识与相知,特别是与月天的几年分别,让她意识到了生命的一部分意义,脆弱且独特,独特到无可替代。但她对生命的理解也就止步于此了:生命很宝贵,但由强者支配弱者。而作为玄的一把用起来不嫌脏的刀,她的双手的血要远比月天,谢豪和张冉的要多。
也许她在清洗自己双手时也会幻想这一幕,自己杀死的人是别人的牵挂,毕竟自己就有牵挂,自己还是别人的牵挂,于是当那个人找上门来时,唯有向对方证明自己是绝对的强者,绝对到可以支配别人性命。当然,如果失败了,她也做好了被别人取走生命的觉悟,杀人者,人恒杀之,这或许是她最好的归宿。
围观人群窃窃私语,各国语言杂乱交织,让现场冰冷的气氛加上了烦杂。那只狐狸不停地在男子手中挣扎,企图挣脱男人修长的手指,然后把许新撕了。昳丽的男子,狭长的眼盯着四人,不知道想着什么,手上的劲时松时紧,始终保持着不弄疼小狐狸,又不让它挣开。
谢豪和张冉对视一眼,超对方微不可查的一点头,走近了一点,对着月天和许新低声说:“想走的话,我们……”
没等谢豪说完一句话,人群中突然一声大喝:“喂!小白脸!他们要跑啊!”谢豪几人猛地一惊,那男子听了目光也是更冷了几分,给小狐狸顺毛的手都停了,他没有在意那个喧哗的人,眼睛依旧盯着他们,不过其他人的注意力就全集中在了那人身上了。
似乎觉得自己的目的达到了,那个男人走出人群,一身西装革履,看着人模狗样,五官并不出众,唯一吸引众人的唯有他耳朵上的蓝牙状器物。
“嘿嘿,自我介绍一下,我叫胡岩坳。我想你们一定很震惊?那就对了,各位,看到这个了吗?”他用带着耳朵刺青的右手指了指那个蓝牙,“我的化物,可以听到五十米范围内任何声音,还有录音功能。”说着,他把蓝牙拿下,点了两下,谢豪的声音以大家都听得到的音量传出:“想走的话,我们……”
谢豪脸色一黑,无言地证实了话语的真实性。
胡岩坳一笑,看着有蒸腾起来的人群,说道:“最关键的一点,我这蓝牙可有翻译效果,只要那是种语言,哪怕你听不懂,这个蓝牙都能翻译,意思直接传达到脑海。全球独一份,现在找我购买,不要十万八,只要一千八……”闭着眼睛侃侃而谈的胡岩坳并没注意到人群重新安静了下来,“相信大家都懂它的价值,绝对物超所值!”
“恐怕最高价值是录音吧。”清冷舒缓的声音直达在场每个人脑海,人群中缓慢裂开一条路给声音的主人,辉。
“我猜,被录下来的声音,你应该能随便听吧?”辉带着羚羊一步步走向闹剧的中心,这场戏也仿佛从高潮走向尾声,胡岩坳脸色瞬间变得难看。鹿蹄声向着胡岩坳迈进,全场鸦雀无声,任谁也看出了这位天物,武力值绝对不低。
胡岩坳黑着脸对着辉,辉每走近一步,胡岩坳的压力都大一分,不止是心里的压力,辉的瑾锁定了他,冰冷且沉重。直到辉走到他身边,胡岩坳除了出了一身冷汗,没敢有其他任何动作。
“对吗?”辉又问,语气却是笃定,意识随着蔚蓝的瑾传达给在场所有人。随后辉就走过了他,就像掠过一只小狗,同时,胡岩坳压力骤减,脱力狼狈地跌倒在地上。
人群的关注点变了,这位胡岩坳可是整了不少这个蓝牙,给了各国人员呢,胡岩坳也意识到这点,就像他用这个小插曲给自己的蓝牙拉客户,自己这个插曲也被那只鹿拿来转移人群的关注点了,胡岩坳暗骂一声,乘着没人敢上来发难,他四肢并用,爬也似的跑了。他一动,大部分人朝着他追去,余下的小部分也感到气氛不对,意犹未尽地散了。
辉原本走向男子的脚步一顿,蔚蓝的眸子不知何时变得漆黑,只剩点点蓝光点缀其中,使它变得像星海一般。来自昆仑瑞召祥鹿的传承天赋之一,破妄!
“站住!”这次再没了面对张伍笙的随和与面对胡岩坳的散漫,沉重冰冷的瑾直接压向了一片空地,随后,许新四人原本站在那的身影直接破碎,那片空地上,四人慢慢显出身形来。
“天儿,颜汐,到底怎么回事?”辉一步踏出,羚羊,男子和狐狸连带着它自己,出现在许新身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