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人喜欢一个怂包当自家领主，但也没有谁会喜欢打那种必死无疑的败仗。

此时此刻的状况就是典型的分水岭。

败了，马丁此前所做的一切就是毫无意义的虚张声势，回头该怂还是要怂。买路费，赔偿金一个子都不能少。

若是赢了……不光洛林堡的跨国贸易之路一下子变坦途，而且这些仰慕马丁追随而来的新兵剑士，甚至是木精灵弓手们，都会一下子安下心来。

所有的发展，都要看接下来这一战。

在美人鱼号带领下，现在舰队的队形是标准的一字长蛇阵。美人鱼号以其庞大的舰身，将后面几艘驱逐舰挡得严严实实的。如果左岸的炮阵开炮袭来，只会打中美人鱼号，现在是看这艘巡洋舰的铁皮蒙皮是否给力了。

至少水手们是这样想的。

马丁指挥着水手把船舱里部分货物挪到右舷，因为战斗会在左舷方向打响，等会儿无论是剑士还是木精灵箭手，都要配备到船左舷方向。

相比起忐忑不安的士兵，以及隐隐有点担忧又有点兴奋的几位指挥官，马丁显得无比淡定。

这份镇定自若，也感染了所有人。

一种名为可靠的情绪，迅速传遍了整条船，如果不是马丁下令噤声，说不定巴卡利亚剑士们已经开始唱起嘹亮的军歌来。

后面几条驱逐舰上的水手，看到前方的战船如此淡定，也冷静地循着前面美人鱼号的航路开始靠左岸行驶。

北方岸上，诺德家族的一位棕色头发中年将军用单筒望远镜看了看形势，嘀咕道：“巴卡利亚的那条小家伙……说不定是披着美人鱼外皮的鲨鱼啊！”

表面看来，或许是投石机队比大炮队更好对付。

可打起来就完全不是那回事。本来位于北地的诺德行省是跟北地野蛮人隔海相望的边境行高官年累月的战斗或者军事摩擦，让诺德步兵比中央行省那些自大却缺乏战斗经验的软脚虾贵族兵来得精锐。

其次，诺德家族是应拉文纳家族的邀请前来截击的，如果马丁收拾了拉文纳家族，自然就没诺德人什么事了。

再说，如果没有跟诺德人有军事冲突，说不定以后还会有回旋的余地。

中年将军叨念着：“不过，洛林家的小子，你那边不会超过三百人，你确定你能行？”

他弯翘起来的嘴角，有着明晰的玩味。

瑞克河南岸，一个四十多岁的金发贵族正在阵地上大发脾气，他的尖叫声，整支军队都能听见：“什么！？明明他才是最卑劣的窃贼。偷了我瑞克帝国的战船，强闯入我的瑞克河，杀了我的士兵，还砍了我外甥的手指！那个乳臭未干的巴卡利亚小子居然还敢诬蔑我是强盗？放屁！我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一转头，这个大腹便便的大贵族用力一挥手臂：“我以哈加提*拉文纳公爵的名义发誓，我一定要把那个马丁*洛林逮住，将他吊死在我的城堡门口。”

旁边，一个负责指挥的骑士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全军准备进攻。”

整个军阵骚动了起来。

所谓的准备进攻，其实也不过是把步兵队和弓箭手队稍稍前移一点点，做个样子。经过上次的偷袭战，外加拉文纳公爵留在瑞克城的密探，早已知道美人鱼号上并没有配备火炮。

当然，光靠弓箭手是无法奈何一艘铁皮巡洋舰的。

决胜负的，依然是火炮。

还有一公里的时候，马丁注意到了岸边两百米处一条大路上的东西。

上次来的时候，正值清晨雾浓，根本看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