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一阵微风吹过,将薛余妍的青丝吹起,遮住了脸上的疤痕。
这时的薛余妍一改之前的冷漠,眯着眼睛,绽放出灿烂的笑容。
或许是前后反差太大,李望道只觉得这个笑容如阳光穿透云层般明亮,直接照入了他的心田。
李望道如今已是弱冠之年,内心中却从未萌动过男女之情。
与陈梦溪玩耍之时,李望道年纪尚小,况且还需考虑生活问题,因此情感难以滋生。
对他而言,陈梦溪是一个喜欢捉弄自己,愿意给自己带肉饼的很好的玩伴。
而稍微长大后遇到的冯柔,他内心之中一开始把她当做妹妹看待,并无非分之想。
如今,明明与薛余妍才刚刚认识,甚至觉得她性格过于怪异,却被她的笑容一下子就打乱了心神。
总之,现在李望道心乱如麻,控制不住地砰砰直跳,整个人站在原地看得呆住。
“你有没有听过另一首诗?”薛余妍笑容虽然已经散去,但眉眼和嘴角都柔和了许多。
直到薛余妍说话,李望道才从六神无主的状态中清醒过来。
“或许是远离人烟太久,说不定现在连看只猴子都眉清目秀!”
李望道稍作镇定,强行找了个理由骗过自己,然后说道:“什么诗?”
“群芳谁不让天柔,笑杀金沙敢并游。
少借余妍入樽酒,真堪一斗博凉州。
这首诗就叫《酴醾》,我的名字也是我父亲从这首诗中取的。”
薛余妍似乎陷入了小时候与父亲对话的回忆,声音十分柔和。
“其实我对于诗词其实并不了解,这首诗我之前并未听过,不过还是能够感受到这首诗中一股豪情万丈的巾帼女子气概。
看来你的父母取这名字时是希望望女成凤,他们一定很爱你吧!”
李望道缺少父爱与母爱,有些羡慕这种有亲人照顾的感觉。
“很爱我……吗?”
薛余妍闻言眼神一凝,呆滞住了,随后一股肃杀之气倾泻而出,柔和的神态又变回到之前冷漠的样子。
刚才她释放出那一瞬间的杀气让李望道遍体生寒,如同面对的是一个冷酷无情的杀人狂魔。
看来薛余妍的家庭关系并不像他想象得那么和睦。
自知让薛余妍想起了不好的回忆,李望道赶紧转移话题。
“我小时候也听说过凉州,听说那里有很多特色的美食,不知什么时候能去玩一趟。”
薛余妍停住了脚步,转过头盯着李望道。
李望道被那冷漠的眼神看得十分不自在,之前那个笑容似乎只存在他的幻想,而现在这种神态才是真实的她。
“我们现在就在凉州。”薛余妍平淡地开口。
“凉州?我们不是在冀州的泽云山吗?”李望道愣了一下,显然没想到得到这样的回答。
“我们是在南云山脉中挨着凉州的地方。”薛余妍道。
李望道有些混乱,不就是在山里面待了三年,他怎么跑到了凉州去了?
“南云山脉为南洲第一山脉,是碧海,青云,赤虹三宗交界的地方。或许你是从冀州进入南云山脉,不知不觉中走到了这里。
你所说的泽云山应该只是当地人对南云山脉的称呼罢了!”
李望道恍然大悟,怪不得在梦境中看到的“泽云山”这么大,原来泽云山只是南洲最大的山脉的一个山峰。
他为了找寻药材,晃晃悠悠了三年,居然稀里糊涂地踏入了凉州,这确实有些意想不到。
“那我们要怎么走出去?”李望道突然发现,相对而言他可能才是走失的那个人。
“既然不知道路,那就找条河一直往下游走,总归会走出去。”薛余妍并没有为此事而感到丝毫困扰,继续向前走去。
“看来也只好这样了!”李望道叹了口气,现在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