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承认面前这张只比她大了四五岁的脸英俊无比,有颠倒众生之魅力,否则也不至于让严小萃为之意乱情迷神魂颠倒。
有那么一瞬,她有点体会到严小萃的快乐了——父皇过于严肃和无趣,身子虚弱就不说了,哪里会这么深情款款讨女人喜欢。而此人相貌堂堂,年轻力壮,除了没有那至高无上的权力,其他哪方面都明显胜于老态龙钟的父皇——但她不是严小萃,她疾云是地坞和那个贱女人背地里行苟且之事合起伙来欺负的那个人的女儿!父皇病重在床时,他们却在颠鸾倒凤,她们一家支离破碎,他却春风得意位高权重。
而如今,他却在同情她的不幸,还说不嫌弃她,高高在上地想收留她,多么可笑!
见她沉默,地坞以为看到了希望,从腰间取下一块精致的白玉牌塞到她手里,激动地说:“我在易阳城城郊有一处大宅子,没有任何人知道。我可以把你安顿在那里,保证从此让你过上有人疼爱的日子......怎么样?”
“你是打算金屋藏娇吗地坞大人?”疾云觉得荒唐至极,哭笑不得,这个人是完全忘了他们之间有什么仇了吗。她拿起玉牌翻看了一下,那上面雕刻着精美的飞鸟图案,“这算是定情信物?”
“我也不想这样,我当然想八抬大轿迎娶你进门,但你也知道我的难处……”地坞露出为难的样子,“但你相信我,我会在其他方面弥补你的!那些根本不重要,最重要的是我对你的心啊……”说完他急切地伸手想摸疾云头上的伤口:“头上的包还疼吗?等会儿再上点药……这些家伙下手也不知道个轻重。”
如若换作一个跟他没有国仇家恨的普通女子,说不定就会被他这番话打动了——但疾云不是普通女子。
她没有兴趣听他抒情,她现在只想知道背叛苏哈易的人是谁,可惜那封信已经化为灰烬了。
“如果我不同意呢?”她将玉牌往地上一扔,厌恶地将头一歪,躲开了那只即将触碰到她的手。
“……你有什么理由不同意?”地坞颇有些吃惊,甚至还有些愤怒,“就算此次他打了胜仗,难道你还想回到他身边继续过那种日子?我哪里不如他?”
疾云不禁感慨静风的先见之明,地坞和严太后到处有耳目,看来自己这些年的境况全在他们的掌控之中啊!
“愿不愿意那是我的事,你只说放不放我回去。”
地坞面露失望之色,重重地叹了口气。
意料之中,疾云也没指望他会放了她。
“如果你没有被我们抓回来,我想知道你原本打算去哪里?”
“没有目的,就是瞎走。”
地坞没有说话,而是从旁边提起来一个包袱。
疾云几乎忘了她还有个包袱,看到时立刻傻了眼。
“你明明都已经离开他了……”地坞看着手上的包袱若有所思道,“却为何现在要回去?”
疾云暗叫不好,自己无意中暴露了心中所想,被老奸巨猾的地坞抓住了这其中的破绽。
“你……”地坞的眼里闪过一丝冰冷的寒光,刚才的温情顷刻间荡然无存。他盯着疾云冷冷地问道,“刚才是不是听到了什么?”
疾云在他的眼神逼迫下,有些慌乱,情不自禁往后退了一步,强制镇定着说道:“我只是和他赌气……现在,现在想回去了。”
“哦?是吗?”地坞紧盯着她,一字一句地说道,“还是说……你刚才早就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