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有一句话我一直想问妹妹，三年前的岁除，你是不是也想置我于死地？”这个问题已经让她困惑了很久。

“咱们都是一个院子的，说到底也是亲姊妹，虽然你是嫡出我是庶出，可我从来也没想过同你争什么，只是你自己的性子你自己还不了解吗？”

当初她做的事她不可否认，就因为那次的事险些害得纪以甯失明。可现在纪湘知道她的性子真的是完全变了，即使是自己要害她，她也能宽容到为她去求情，做到既往不咎，比起她的大度纪湘真是惭愧不已。

她叹了一口气，说道：“怨你的人何止是我，还有二哥。”

听到她说到纪攸宁，纪以甯的神情不再似方才那么平淡，而是带着诧异的眼神，愣愣地说道：“二哥？”

不知为何，纪湘总觉得她似乎像变了一个人似的，甚至忘记了当初做过的事，她疑惑地注视着少女，又问道：“你年少时羞辱他的那些话当真是不记得了？”

虽然她不知纪以甯和纪攸宁之间发生了什么，但却也撞见过他们发生过争执，几乎是水火不容。可近来她却听丫鬟说他们之间的关系似乎缓和了许多。

纪以甯心里有些有些不安，但面上却还是装作若无其事地样子，“小时候的事，谁还能记得清楚。”

她不知道自己和纪攸宁到底发生过什么，为了不露出任何的破绽，也不便去问个究竟。

她心乱如麻，更是无法入眠。

见她那么晚了还不歇息，秀莲上前轻声地问道：“小姐，您该歇息了。”

纪以甯摇了摇手，面上挂着一丝愁绪，“晚些，我想先出去走走。”

秀莲小鸡啄米地点点头，她不知纪以甯为何忧愁，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出了门。

月色如霜，月光透过海棠树如同撒下了星辰一般，男子身着长袍正站于树下舞剑，他的茕茕孑立的身影不知为何让纪以甯的胸口有些烦闷，她目光一点点地黯淡下来。

“是因为我，你才变得如此孤僻冷漠，不愿与人沟通的吗？你又是为何在此深夜舞剑，一直以来，我都觉得受委屈的都是自己，却也不知对你造成了多大的伤害。”

想到那日挨打时，纪攸宁那冰冷的眼神，纪以甯的心就好似被什么攥紧了一般，任何事情有因才有果，他的冷漠和视若无睹也是有原因的吗？

因为昨夜当值，纪子佩再醒来时已是晌午，明妤看他要出门，便将马从马厩中牵了过来，恭顺地说道：“公子，请上马。”

他定睛时惊异地发现那马竟然是他赠给赵昶的那匹最心爱的马，此刻他的心情十分复杂，甚至有些难以置信。

“这不是我的逐风吗？”

“小的也不知啊，是昨日三小姐送来的，她还让小人不要告诉你，说是要给你一个惊喜。”明妤也不知纪以甯是从哪里寻回的此马，她只是叮嘱自己务必要交给大公子，也未留下过什么其余的话。

他惊喜不已地奔向了化风斋，四处寻找着那个娇小的身影，“甯儿”

可他并没有得到回应，只见秀莲拿着鸡毛掸子从屋里走了出来。

她颔首低眉地行礼道：“大公子，小姐今儿早上一大早便出去了，您有什么事要找她吗？秀莲可以替你传达。”

既然收了容鸢的银子纪以甯就应该完成她的使命，所以她早早便出门了。

纪子佩莫名地有些失落，他好像同纪以甯有些疏远了。

他摇了摇头，“不必了，等她回来我再亲自来找她吧。”

用过了午饭，胡恬又端着一碗汤小心翼翼地走上前。

纪攸宁轻瞥了一眼桌上的汤，微微蹙眉，“这是？”

胡恬解释道：“哦，这是三小姐早上送来的，她说党参鸽汤对伤口有很好的疗效，还叮嘱属下一定要看着你喝完。”

没想到纪以甯竟然利用起他身边的人了，他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命令道：“我从不喝这些，倒了去吧。”

“可这些都是小姐的一番心意，您若倒了”胡恬看着他阴沉下来的面容微微一怔，看来再说下去极有可能得罪了自家的少爷。

他紧盯着男子的眼神，怯生生地说道：“属下这就去倒了。”

纪攸宁盯着他端在手里的这碗汤，神情又变得有些迟疑，少女的笑容一遍一遍地在他脑海里浮现。

就在这一刻，纪攸宁后悔了，他清了清嗓子掩饰着自己的内心的情绪，说道：“罢了，你先下去，我一会自己处理。”

他复杂的情绪让胡恬也摸不清，才前一刻要说让他倒了，现在似乎又有些不舍起来，但身为属下他却看破不说破，这才是最明智的做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