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淼则站在另一侧。二人一左一右,把这位国公府的姑老太太,迎进了祠堂正厅里。
来人是老镇国公江海唯一的妹妹,江宝枝。
原本在闺阁中时,她就看不惯江老夫人的做派,与江老夫人不合。可碍于江老夫人好歹是她嫂子,她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后来她嫁给了江海手下的一名副将齐昌,可惜,成婚当日还未圆房,这副将当晚就跟着镇国公又去了战场。
待回来时,只剩一个骨灰盒和一口棺材。
出了孝期,她便与哥哥商量归家之事。可没想到,哥哥竟不同意。
说什么齐昌是为了大雍朝的安稳而牺牲,她此时若是归家,让他在军中如何做人?又让同僚如何看待他?
简直是可笑至极。
齐昌是英雄不假,可她与那齐昌只见过寥寥几次。答应嫁过去,还是因着他说的此人忠实可靠,乃是良人。
她这才点头。
如今人都死了,她还是个黄花大闺女,难道要为一具尸骨守一辈子?
后来又闹了几回,皆没能如愿。至此,她便恨上了哥哥江海,与国公府的来往也少了。
也不知是不是为了怄气,一个人常年待在陪嫁的庄子上清修。江海在世时,时常亲自去找她,她也不见。只是国公府送去的银钱与东西,她都照收。
江海死后,往庄子上送东西的便是江舟与江淼了。二人虽不曾得见她的面,却也依旧记得小时候那个厉害的姑姑,生起气来,是真的会打人的。
“哼,你母亲不是中风了吗?怎的还能出来呢?”齐老太太毫不留情的问道。
江舟也不敢反驳,只小心陪着笑:“母亲的身子还在调养中,今儿是淼儿的大日子,自是要来的。”
齐老太太也没再说什么,只是继续朝厅里走去。她边走边端详着,这熟悉的院落,她已经很久都没回来了……
她嫡亲的哥哥已经死了,这国公府虽还是姓江的人当家,可已经不是那个江了。
对于哥哥江海,她即便是再怨再恨,也早就在时日的磋磨下消散殆尽了。
庄子上的日子清闲又清静,原本她已经打算好了,这一辈子都不再回国公府,也不再与这里的人有交集了。
就让前尘往事,随着已经逝去的人都埋到土里去吧……
可是,就在昨儿一大早,她刚起身,便收到了一封无名信,信上的内容让她久久不能释怀。
她没想到,哥哥江海都死了这么久,她也是半截入土的人了,直到这封信的到来她才知道,原来当年怂恿江海,让她嫁给齐昌收拢人心的是江老夫人。
她没想到,她的婚事竟还有这么一桩缘由。
竟用她来收买人心……除了江老夫人那个蠢货,再不会有其他人了。
一想到这么多年,江老夫人躲在背后得意的看着她对哥哥江海发泄恨意,又从此一蹶不振,再也没踏足过国公府。
她就恨死了江老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