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几日收到广陵的来信,信里装的鼓鼓囊囊的,当时她还以为表哥们也写了信来呢,谁知打开一看,竟又是一万两的银票。
江洛哭笑不得,又红了眼眶。
世家贵族自诩清流,若是谁家沾染上了铜臭味,定是要遭人非议诋欺的,虚伪至极。殊不知,有银子傍身,不让自己为外物所累,才是最重要的。
她重活一世,看的比谁都开,只有给她银子花,不在意那些虚名的才是真的把她放在心上的人。
江洛顺着吴妈妈的视线看过去,心里也有些奇怪。昨日她歇息时,没有放这么多的冰吧?
此时再看,这四个冰盆周围,都已经被溢出的水给浸湿了。
她虽有疑惑,也并未往别处想,只道:“那日后就让明绪去买这家的冰,多买些。你们各自的屋里也都放些,不用替我省着。”
忍冬招呼着门外的婆子,进屋里将这一地的冰盆收拾干净,忍冬又忙着把屋子都打扫一遍。
明绪正替江洛整理衣裙,挽发髻。
几人闻言,心里俱是一暖。干粗活的婆子们听了这么一句,皆都羡慕不已。
“那怎么行啊我的小姐,这夏日里最贵的就是冰了,先紧着您用才是。奴婢们屋里已经有了,不能再添了。若是因此越了规矩,被有心人拿来做筏子……”吴妈妈一边铺着床铺,一边嘟囔道。
原本这铺床的小事不必吴妈妈做的。可她自从回到江洛身边,只要是关于江洛的起居饮食,吴妈妈一定要亲力亲为,绝不让假手于人。
除非是江洛信任的这几个贴身大丫鬟,能在她旁边帮衬一二。院子里其余的丫鬟,都被她日日训诫,没有小姐的吩咐,绝不能踏进主屋一步。
如今整个韶光院里,被吴妈妈盯的如铁桶一般,倒是让江洛少了不少麻烦事。
明绪听了吴妈妈的话,也是眉头一皱:“是啊小姐,吴妈妈说的没错。奴婢知道您疼我们几个,可若是因着……”
江洛笑着拍了拍她的手:“这有什么?我的银子我想怎么花就怎么花,还轮得到别人来我面前指手画脚?若是将你们热坏了,谁来照顾我?”
吴妈妈把床铺好,走到江洛身后还想说什么,却被江洛撒着娇打断了:“吴妈妈,您年纪大了更要保重身子才是,我可是离不开您的。”
吴妈妈见她这般娇俏的模样,心里又是欢喜,又是心酸的,顿时软的一塌糊涂:“好好好,老奴都听您的就是。老奴好好保重身子,长长久久的伺候您。到时再跟着您一起去到夫家,给您哄孩子。”她一边说一边笑着往外走去。
明绪忙着给她梳头发,听了吴妈妈的话笑的眉眼弯弯。
忍冬亦是。
江洛听到前半句时还笑意盈盈的,在听到后半句时,忙垂下了眸子。
嫁人?她可从未曾想过。
这一辈子,她只想过报仇和自由。不过她的这些想法,暂时还不能告诉身边的人,尤其是吴妈妈。
她应该是这个世上除了舅舅们,最想看到她结婚生子的人了。
一息之间,她便已经平复了情绪,恢复了刚才的笑靥如花。
吴妈妈忙着去准备早膳,说完便出了里屋,朝着小厨房去了,并未瞧见江洛的异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