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现在不是说这个时候,我们下去吧,舞会就要开始了。”卢修斯伸手在我肩上拍了一下,说。
伊丽莎白这才恋恋不舍地放下我的袖子。
大厅里全都是学生,他们挤在一起,等待着舞会的开始,我看见艾伦坐在一群咒法系的学生当中,他穿着一件白色的衬衫,领口处系着红色的领结,但是看得出来他非常不喜欢这玩意,半分钟里就已经拉扯了它不下六次。
他的身后是一面发着银光的墙,数不清的人像在里面穿梭而过,无一例外,他们都穿着礼服。后来我才知道,就连画像里的人也会来参加秋日舞会。一个画像里的老女巫突然凑近艾伦,在他耳边说了几句话,艾伦的头便低了下去,老女巫笑着消失在画像里。
大厅里漂浮着闪烁的繁星,数以百计的花环和常春藤交织在黑色的天花板上,墙壁上落满了金色的枫叶,每一张叶子都在发光,照亮了整个舞厅。
我仿佛控制不住自己的脚步一般往前走,等到我回过神来的时候,我发现卢修斯和伊丽莎白已经不见了。
他们大概是去找自己的舞伴了。
我左看看右看看,终于在大厅的西面发现了一排放满食物和美酒的桌子。不停地有空了的盘子消失,新的装满食物的盘子出现。
不管怎样,先填饱肚子再说。
我想了想,还是往餐桌方向去了。
不过,和我有同样想法的人不止一个,季川端着盘子在餐桌边上,他穿了一身妥帖的西装,正把一块块鸡肉往盘子里夹。
“迪恩没有和你一起来么?”我夹了一块蛋糕放在盘子里,问道。
“来了,只是他不太喜欢这么热闹的环境。”季川指了指不远处的窗台。
我这才看见窗台边上站着一个高大的男人,他的身边很空,两米之内没有一个活人。
好的吧,人形凶兽到哪里都是人形凶兽。
“我先过去了。”季川说完就端着盘子朝着迪恩走去。
我默默地咬下一口蛋糕,突然觉得肚子也不是那么饿了。
没过一会儿,人群开始喧闹起来,但很快,音乐声就把喧闹声压了下去。
我知道,秋日舞会开始了。
我端着盘子坐在餐桌边的沙发上,慢悠悠地吃着美食,而大厅中央,已经有学生进入舞池开始跳舞。
古典的优雅的音乐在大厅里回荡,学生们的舞步也是优雅的,恩,大部分时间是的。
科林这个拿了好几年水上魁地奇最意气风发奖的小伙子居然不会跳舞,他很快就因为踩着舞伴的裙子而导致两个人摔了个狗啃泥。
他的舞伴怒气冲冲地离开了,科林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我一直认为他这样的小伙子,怎么得也是左右逢源情场老手,没想到这么一看,居然还是个愣头青。
不过很快便有新的姑娘走过来邀请他跳舞。
这看脸的年代啊。
出乎意料地,今年的最意气风发奖的得主艾伦,居然一个人坐在角落里发呆。
难道现在小女巫们都不喜欢这种忧郁王子类型的吗?
可是明明在看台上她们表现的这么疯狂。
这时我看到奥妮走过去和他说了什么,似乎是在邀请艾伦跳舞,没想到艾伦却是摇了摇头,奥妮又说了几句,然后气恼地离开了。
我叹了口气,这个不解风情的二愣子啊。
大概过了半个小时,音乐突然一变,变得悠扬而婉转起来,就连天花板上的星海也开始缓缓流动起来。
人群里传来了兴奋的尖叫声。
我站起身来,越过他们的头顶看见舞池的中央,缓缓升起两座台子,上面站着两位身穿华丽礼服的女性。
其中一个我认识,奥利维亚,她穿着大红色的礼服,一头海藻般的长发披肩,上面有用贝壳点缀的发夹,礼服的下摆有着繁复的褶皱,就好像是鸟的羽毛一般。
而另一位我没有在学校里见过,她黄肤黑发,有着厚厚的嘴唇,细长的双眼,穿着一身浅粉色的晚礼服,脖子上戴着金色的项链,看样子似乎是个埃及人。
“哦天哪,那是娜吉塔尔菲!”我听见人群里有学生发出兴奋的尖叫。
娜吉塔尔菲?
我拿出手机搜了一下,原来这位就是奥利维亚说的神秘嘉宾。
这位娜吉塔尔菲是埃及著名的女歌唱家,同时也是一名女巫。她的歌声被认为是具有“穿透幽冥与灵魂共鸣”的力量。
看样子,今天我有耳福了,居然能听到奥利维亚和娜吉塔尔菲的合唱。
深情的音乐响起,宛如天籁的歌声如水一般缓缓流淌而出。
她们一个用英文演唱,一个用古埃及语演唱,时而相合,时而分离。
我所深爱的土地啊,
它在你温柔的眼眸中
繁星在头顶闪耀,
知更鸟还没有睡着
我是那么怀念这片土地,
我渴望将你拥抱
或许我有一天会离去,
但我终有一天会归来
奥利维亚的歌声婉转轻柔,就像是一根羽毛轻轻拍在你的心间,让你忍不住开始怀念起美好的故乡,而娜吉塔若非的歌声深情而有力,仿佛可以穿透所有的阻碍,直接透入你的心脏。
她们的歌声,看似风格迥异,却又因为相通的情感而完美地相容。
在一段副歌过后,娜吉塔尔菲的声音突然小了下去,她的声音变得轻盈而柔和,悄悄附在奥利维亚的声音边上,好似吟唱,又带着女孩的娇羞。
直到风琴奏出最后一个颤动的音符,礼堂里才响起欢呼和尖叫声。
掌声响彻大厅。
可我分明看见奥利维亚下台前最后一刻朝着娜吉塔尔菲皱了皱眉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