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看看一脸错愕的“波瑟芬妮”，伊碧丝自己却打了个寒颤，手忙脚乱的扑了上来。

“对不起…对不起…”

她手足无措的站在“波瑟芬妮”面前，想要摸她的脸，却又不敢，半路又缩了回去。

“我不是故意的……我不是故意凶你的，只是，只是我刚才…..想到了一些不太好的事情……”

看着眼前极尽卑微的伊碧丝，龙复兴气的胸膛发堵，自己辛辛苦苦照料了她二十多年，看着她从一环成长到六环，结果居然成了个六环的……舔狗？

难以置信。

“潘德雷那件事梅菲蒂斯大人不是让您操作的吗，你问我…我怎么知道呀…”伊碧丝委屈巴巴的说道。

“是吗……”

龙复兴心头一凛。

“你好不容易过来，我们就不要说那些打打杀杀的嘛～我们一起来换衣服好吗～波瑟芬妮大人，你想对我做什么，都可以呢……”伊碧丝仰慕的看着少女那张精致绝伦的脸，眼中透露出浓浓的渴望。

那渴望，龙复兴二十五年来，从未在伊碧丝脸上看见过。也从未见她对圣光表现出这样的热情和忠诚。

“伊碧丝，你为何要背叛圣光呢？”他不禁伤感问。

啊？？？

伊碧丝一脸莫名的看着面前的波瑟芬妮，完全想不到这种话会出自她之口。

“为什么呢？”龙复兴又问了遍。

啊！！！

伊碧丝都快抓狂了，她撕扯着自己的头发，一脚踢在床柱上。

“圣光圣光圣光圣光圣光！！”

她尖锐咆哮道：“我在意圣光，圣光在意我吗！？那个该死的老头子！！我但凡看一眼漂亮的衣服，就要斥责我！！我但凡用一点昂贵的东西，就要教训我！！倚老卖老！！我他妈……我他妈的，哈！哈！你今天这是怎么了，为什么！为什么！？我明明都已经打下赤水镇了，为什么你还……”

发泄了几秒，看见波瑟芬妮不吭声。

伊碧丝欲哭无泪，只能又扑过来，低三下四说道：“哦，对不起，我吓到你了，波瑟芬妮，你知道的，我不是故意的…….”

但龙复兴好像被抽空了力气，他喃喃道：“是吗？我让你不用那些昂贵的东西，你就会不用吗……”

“当然呀！”

伊碧丝立刻欢喜的说道：“你多可爱呀，波瑟芬妮，天啊，你为什么要把自己和那种糟老头子相比呢，波瑟芬妮全身上下，哪里都是香的呢……”

她眼睛亮晶晶的扭捏蹭蹭道：“即便，即便是做波瑟芬妮大人的狗，我也愿意呢～”

看着扭来扭去的伊碧丝，龙复兴眼睛一酸。

“波瑟芬妮大人，您曾经在初次见面的时候对我说过，只要，只要我能为你拿下哨站，只要我能为你包围中庭，你就允许我亲吻您的脚趾，现在……您看，我已经把哨站给您拿下来了，中庭，也已经是您的囊中之物了，您看是不是可以让我…….”

伊碧丝话说不下去了，因为她看到，面前的精致少女，不知在何时，眼眶早已湿润。大颗的泪滴从她眼中流下，落在下巴，一点一滴的滴在地板上。

此情此景让伊碧丝懵了。

恶魔，怎么会流泪？

但这时，她也终于从那不可名状的强大魅力中短暂挣脱，注意到了一些她本该早就注意到的异常。

“波瑟芬妮大人….您…..您那件漂亮的红色裙子呢。”

龙复兴没有说话，只是看着伊碧丝，脸上带着浓浓的悲哀。

“对不起。”

他轻声说道：“是我对你管教太严了……”

说着，轻轻的抬起手掌。

伊碧丝察觉到了某种不妙，她注意到被抬起手掌掀开的袍子下方，赫然有一个银色的剑柄。一个，她相当熟悉的，银色剑柄。

只一眼，她的瞳孔缩成了针尖大小。

“……翠花。”

龙复兴唤出了伊碧丝的乳名。

那是他五十年前刚刚在春天的菜地旁捡到她时，给她起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