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这是……”

金巶过了好一会儿才缓缓开口，嗓音干涩。

“用我的一只眼，换取一次说出真名而不被察觉的机会。”

乌雨依旧在微笑。

“等价交换，是这个世界永恒不变的法则。”

“自从被诅咒以来，我已经很久没有说出过自己的名字了。”

“用一只眼来换取一次听到自己名字的机会，我觉得很值。”

他仿佛有些感慨，又仿佛有些伤感，不过最后都化作洒然一笑。

“或许，这便是窃取‘神’的力量的代价吧。”

过了许久，金巶瞥了一眼乌雨空荡荡的右眼眶，收回目光，皱起了眉。

“你的眼睛……”他有些迟疑的说道。

乌雨满不在乎的一笑：“没事。”

金巶深呼吸几口，让自己平静下来，随后问道：

“为什么不设屏障我们都会死？”

“欧迪尤姆是什么？”

“还有……窃取‘神’的力量？”

乌雨哑然失笑，笑眯眯的说道：

“你这一下子问这么多问题，我都不知道该先回答哪一个了。”

“那我就一个一个来解释吧。”

“以前因为一点事情，我杀了几个欧迪尤姆的信徒，就被那位存在打下了印记。”

“后来在其他人的帮助下，印记被暂时掩藏了起来。”

“但名字是一个人在这个位面打下的烙印，是不可能被掩藏的。”

“只要说出‘乌雨’这两个字，并且世界规则判定这个乌雨和我有关系。”

“欧迪尤姆便会察觉，并且透过跨界通道向这里投下注视。”

“凡人无法抵挡神灵的力量，哪怕只是被看一眼，我们也会都成为祂的信徒。”

“无法抵抗。”

金巶一脸震撼的听着，只感觉三观在一点点稀碎。

乌雨接着说道：

“至于欧迪尤姆是什么……”

“当然是‘神’了。”

“那些无法理解，不可名状的存在。”

“欧迪尤姆所存在的亚空间是距离这个位面相对较近的一个，也是目前已知能把力量投放到这个位面最多的一位‘神’。”

乌雨说到这里，忽然停顿了一下，看了一眼蓝衣，改口道：

“好吧，自从不到一年前，蓝衣信仰的那位‘神’出现之后，欧迪尤姆所能投放的力量应该排在第二。”

“毕竟不用打上印记就能通过注视把人变成信徒什么的……”

“我甚至怀疑蓝衣信仰的‘神’所在的亚空间贴在了这个位面上。”

他仿佛有些感慨，看向蓝衣的眼中带着些许哀伤。

“而在文献记载中，几个世纪前欧迪尤姆曾经降临过一次。”

“只是一丝无比浅薄的虚影，是祂的信徒用当时亚当斯邦联所在大陆上所有人献祭，才召唤出来的。”

“那一次啊……世界人口直接减员了一半。”

“而那一次灾难中，有些信仰其他神明的信徒能够短暂的直视那道虚影。”

“他们将欧迪尤姆的大概形象记录了下来。”

乌雨的声音变得低沉，眼眸深处隐隐透出一丝恐惧与病态的兴奋。

“两个女人的脑袋，被没有血肉的脊骨相连，脊骨一块块分开，被无数条一簇一簇蠕动着的蛔虫相串。”

“仅仅只是一丝虚影，体长便达到了几乎一整片大陆，祂在天空中游动，一块块脊骨相碰撞产生的声音吟诵着真理。”

“所有听到了真理的人们，虔诚的撕开自己的皮肤，剜下自己的血肉与内脏，只余下脊椎。”

“但他们还没有死，而是带着笑容在地面上模仿着欧迪尤姆的游动。”

“这边是欧迪尤姆，那些‘神’之一。”

乌雨看向金巶，露出淡淡的微笑。

金巶已经完全被震撼，站在那里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但谁说凡人就只能任由神灵所宰割！”

乌雨突然高声说着，仿佛在吟诵，眼眸中透出带着锋芒的狂热。

“我们，便是拯救所有凡人的第一道曙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