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衡国,京都琼州城内。
倾盆大雨之下,夜晚街道上,周边的房屋店铺都差不多打烊关门。
“这鬼天气,怎么突然就下起了大雨。”
一个身穿粗布短褂的汉子,从一家即将关门的酒铺子里跑出。
他一只手遮着头顶,另一只手拎着酒坛子。
雨点打在他健硕的身子上,脚步在空旷的街道里踩着地上积水。
“哒、哒、哒……”
远处的街道里,马蹄声伴随着若有若无的清脆马铃声,由远及近的从模糊逐渐变得清晰。
粗布短褂的汉子止住脚步,他的视线投向街道对面。
在雨中,有一团黑影朝他的方向走来。
豆大雨滴将他视线遮住,汉子用手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他想要看清远方的那团黑影是什么。
大雨的街道里,缓步走来头戴斗笠,身穿蓑衣的牵马男子。
汉子眼睛微眯,对方在距离他十几步的位置停下。
“去!”
牵马男子从马背上抽出一把明晃晃的长刀,然后轻拍一下马的脑袋。
身旁的马儿听懂了主人的话,往街道旁边的屋檐下躲去。
粗布短褂的汉子攥紧手中酒坛,浑身肌肉紧绷。
“在下苏北堂,接观天司之命,前来缉捕裘大侠。”斗笠蓑衣男子自报家门,右手轻抚刀背。
雨点落在刀面之上,隐隐发出刀鸣。
“观天司?他们可真是够闲的。”裘文闳脸色阴郁,摇头叹息。
场面变得安静,只剩滴滴答答的雨点落地声,两人在街道互相对立。
忽的,一声暴喝在街道响起,裘文闳手中酒坛甩向蓑衣男子。
苏北堂抬起目光,手中长刀挥出,刀光在黑夜中劈开飞来的酒坛。
酒水和雨水相融,一只大手朝苏北堂的面门扑来。
一触即发,战斗拉开帷幕。
嘭的一声,长刀横挡住对面的大手,巨大的冲击力将苏北堂拍的连连后退。
“哼!年纪轻轻,来趟这浑水作甚。”裘文闳冷哼。
苏北堂手中的长刀被对方震得颤动,左手虎口微微发疼。
“在下初来乍到,只是想赚一些快钱。”苏北堂左手的刀换到右手,眼神紧盯裘文闳的双臂。
对方两只手臂像是被烧红的炭木,雨水落在上面蒸发出层层水汽。
只见裘文闳在雾气蒙蒙的笼罩下,大跨步走来。
“想缉拿我,也得看看你有几斤几两。”
瞬间,裘文闳身躯如猎豹出击,挥起重拳轰向苏北堂。
只见苏北堂身形一动,右手长刀再次挥出,整个巷子里轰鸣声一片。
雨水被两者肆意打散,这整条街道,成了两个武者刚见面就交手的擂台。
裘文闳双拳发出的声响如闷雷,在雨中噼啪炸响,周身弥漫着热腾腾的雾气。
苏北堂的心脏嘭嘭直跳,长刀又换回到左手,他大力地甩了甩被震得发麻的右手。
两人的交战不相上下,大雨依旧哗哗地落在身上。
“左右手切刀……”裘文闳在刚刚交手的过程中就发觉不对劲。
眼前这人,每次与自己拉开位置后,便会将手中长刀换到另一只手。
有好几个回合,甚至顶着自己的拳头,左右换刀进行攻击。
低头看到自己身上出现好几道细小刀痕,划破身上的粗布衣服,丝丝血迹混着雨水。
他在江湖混迹过多年,从来就没见过这么用刀的人。
伴随沉重的呼吸,裘文闳直起身子,眼神变得锐利。
苏北堂也不好受,硬抗对方好几拳,身子骨传来阵阵疼痛。
“再这样耗下去肯定不是办法,得速战速决。”
苏北堂横下心,手中长刀架在身前,手掌轻抚寒白刀面,口中吟唱某种咒语。
对面的裘文闳和苏北堂是同一个想法,对方来势汹汹,绝非善类,得尽快解决掉。
他全身罡气外放,双拳凝聚出一股威压十足的气劲。
不远处的苏北堂还在持续低声念着古怪咒语,刀身之上隐隐染上一层淡蓝色光晕,刀柄的一侧,一枚枚金黄色字符,如鱼儿戏水,在整把长刀之上游动。
字符越来越多,缠绕整把长刀,包裹剑身的淡蓝色光晕在夜色下显得越来越亮。
见到这一幕的裘文闳眉头一皱,心中浮起一丝熟悉感,这种起刀式怎么总感觉在哪里见过。
隐约间,大雨倾盆的黑夜之下,裘文闳的眼睛眯成一条缝。
他看到苏北堂的左右两侧好像闪出两重人影,若有似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