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带着月亮坐回到天台上，白天的天台没有夜晚那般的恐怖压抑，甚至还有些温暖灼热，我倚靠着围墙坐下来，看着站在一旁不知在想什么的女孩。

我见月亮一直站在那里没动便开口道：“怎么？不喜欢这里？”

月亮闻言抬起头看向你，半晌才开口道：“嗯......这里很安静。”

说完她又低下头看着自己的脚尖沉默不语。

我也没有再说话，两人就这样陷入了短暂的沉默之中。天台上别无旁人，只有微风吹过树叶发出的沙沙声。

“想哭就哭，想笑就笑，想跳的话就跳吧。”我沉默半晌毫无力气地说着。

月亮听到这句话后只是抬头望了望天空，随后又低下头喃喃自语道：“可是...我还欠大叔50万.......”

我低声笑着，然后抬头看着月亮:“那就慢慢还，我不会把你卖掉。”我想了会接着道:“我也没打算让你还，你自由了，去好好生活吧，会有人把你当一朵花来欣赏……”

月亮听到这句话后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只是呆呆地站在那里。许久之后才低声说道：“那...那你呢？”

“我？”我站起来看了看围墙之外的楼底，沉默着蹲了下去。

月亮也跟着蹲下，有些茫然地望着眼前的景色。良久之后她才开口道：“我不知道该去哪里...”说完又像个小孩子一样把头埋进膝盖里。

“身上一分钱都没有吗？”

月亮听到这句话后抬起头看向你，小声道：”嗯...没有。“

“我给你，我的卧室另一个柜子也装满了钱。想要多少自己去拿吧。”我低头看着不知道从哪里爬上来的蚂蚁，用倒在地上的草茎有一下没一下的戳弄着阻挡蚂蚁的前进。

“大叔，你是在赶我走吗？你就这么嫌弃我吗？”月亮突然抓住我的手腕，一脸倔强的看着我。

我想抽回手，却被她用力的拉住，我盯着她的眼睛看着，许久后移开目光，再次把手往回缩了缩，月亮抓得很紧整个人有往下摔倒样子，我只好作罢任由她抓着我的手，我沉默了很久抬眼看着她:“为什么这么说？”

“遇到大叔那晚，舅妈本来是让我去接待一个客人。舅妈说我是处女，能赚很多钱。我很害怕，就跑了出来，然后遇到了大叔你……”月亮的声音很轻，却是清晰可闻。

我皱着眉头听着女孩说话，她说的那些我大概能想到，简直像一个模板，就像三流电视剧里那样，她这个样子的女孩总会遇到这些悲惨的事。要是在以前我可能会义正言辞的骂上几句，彰显自己高尚的品德，可如今我也只是皱着眉头:“所以呢，你想说些什么，要我可怜你吗？”

月亮只是低着头，她咬着下唇，泪水顺着脸颊流下，落在我的手臂上有些温热。她用另一只手擦掉眼泪抬头露出笑:“大叔，我的身子是干净的，舅妈说很值钱，我……”月亮一边说一把拉着我的手往自己的胸脯贴去。

我能感觉月亮的动作很缓慢，她在颤抖，握住我手腕的手掌上渗出很多细密的汗，我抬头望向那张布满泪痕却依然努力笑着的脸。

说实话月亮确实生的很美，明亮的眸子，修长的睫毛，挺翘的鼻子，艳红的嘴唇，白皙的脸庞，带着少女特有的青涩又有些生活带来的清冷。

月亮像一朵还未盛开的莲，却被催促着过早的绽放，而她现在正邀请着我去折下她，为了不知道是什么的东西。

我用力的抽回手臂，力道大的让我的肘尖撞在围墙上发出一声闷响，强烈的疼痛让我咧了咧嘴。

月亮在我突然的用力拉扯下失去重心，趔趄着靠在围墙上。她抓着胳膊站在原地低头不语。天台再次变得死寂，只有两颗剧烈跳动的心脏声和细微的抽泣声交杂在一起……

我叹了口气站起身，看着靠在围墙上的女孩。我走到她的身边，抓住她的右手用一种丢失了很久的语气命令着:“月亮，抬头看着我。”

月亮听话的抬起头，两只清澈见底的眼睛里盈满泪水。“大叔？”她声音有些沙哑。

我低头看着自己有些发颤的手掌，对上女孩的眼睛:“把腰挺直，牙咬紧。”

“啪”的一声脆响，月亮原本白皙的脸肉眼可见的红肿了起来。

月亮惊呼一声捂住自己被打得发红的脸庞:“大叔……”女孩有些委屈地喊道。

“疼不疼？”我看着她低声问。

月亮咬紧下唇摇摇头又点点头，眼泪再次夺眶而出。“疼……”她低声说着。一滴泪水从眼角滑落掉在地上，很快就被土灰尘淹没不见。

“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月亮只是呆呆的看着你，随后摇摇头。“我知道……但是…但是……”她有些支吾地说不出话来。

“要我再给你一巴掌清醒一下吗？”我举起手，却怎么也落不下去。

月亮只是低着头站在那里，一动也不动。良久之后才轻轻开口:“大叔…我已经长大了……可以自己选择了。”说完她再次抬起头看向你:“打吧…这次就让我自己选择吧……”

“你........”我只吐出一个音节就再也说不出什么完整的话，举起的手不停的抖动着。

月亮低下头轻轻咬住嘴唇，过了许久才抬起头来看向你:“大叔…我喜欢上了你…所以……”女孩鼓起勇气对上你的眼睛:“所以我想要自己选择一个属于自己的人……”

我垂下举起的手放在身侧，握紧松开，握紧松开，我机械的重复着动作，我不知道该对眼前的女孩说些什么。我看着她：“理由呢？我不明白，就因为我替你还了债？你是要报答我？我不需要。”

月亮低着头沉默良久，她似乎在思考要怎么开口。许久之后她终于开口:“不是报答，我只想自己选择。”

我长长的吐出一口气，我完全无法理解月亮的想法。我只是随手帮了她一把，仅此而已。我甚至只和她认识了不到三天，这份感情让我无所适从。我抬头看着女孩噙满泪水的眸子：“我说什么你都会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