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尽欢临走那日,将皇帝的算盘告诉她,她还有些不信,不肯让阮尽允将萧霁带走。
但阮尽欢说:“母后,你不会害太子殿下,因为他是你唯一的儿子,是你怀胎十月生下的。但对陛下而言,并不是这样。男人对孩子的思心,与女人是不一样的。”
“父皇让太子南下,他是打算将太子软禁,让他一辈子回不了京。如此他就可以大权在握,再没人能影响到他的威望。一个被软禁的太子,一个尚是幼儿的皇太孙,对父皇来说,是最好不过的挡箭牌。”
“母后,你就把霁儿交给你吧。你相信我,我绝不对害霁儿,他是我生的我养的。我待他之心,正如母后待太子之心。”
皇后听完这些,终于肯将萧霁交给她,眼下再见到儿子,大有失而复得之感。
吴王谋反并挟持皇帝这事,第二次就传遍京城。
等到中午时,数千太学生来到宫外前请愿,称国不可一日无君,既然皇帝不在了,当由太子继位。
裴太裴率先同意,见他如此,半数朝臣都同意了,剩下的朝臣争执几声后,也很快没了异议,都拜倒在地:“请太子继位。”
因为太子妃笑吟吟对他们道:诸位,等下朝后,回家便可看到你们的妻女。昨日城内发生叛乱,本宫便留了你们的妻女在行宫住下,以保证她们的安全。不必谢本宫,这是本宫应当做的,太子昨日带人救了你们,而本宫护着你们家中女眷,总算是有惊无险。
想想太子的手段,再想想他们的家人,还能再说什么,而且眼下太子是最合法的继承人。
等下朝后,萧承熙已然是皇帝,阮尽欢成了皇后。
皇后——确切来说,是太后抱着萧霁等在宫里,她像做梦一样,以前总担心皇位会被人抢走,儿子会被他的兄弟们杀了,如今一切尘埃落定,她又哭又笑,一点伤心没有,浑然忘了老皇帝。
晚上,萧承熙在案几写立太子诏书,阮尽欢上前抱住他,“你就不担心父皇?”
萧承熙搁下笔,反握住她的手,“他毕竟是我父皇,自然是担心。但我了解吴王,父皇对他来说还有利用价值,他不会杀他的。”
阮尽欢搔搔他下巴,“我还以为你会对皇位推三阻四,至少装装样子,三辞三让。”
萧承熙笑笑:“我本就是太子,接任皇位再合理不过,你说的那些三辞三让的,大多是篡位的权臣。他们要做表面文章,但我不需要。”
“韩王你打算怎么处置他?”
“你放心,我不会杀他。但吴王必死,我不可能放过他。”
短短几日,朝局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对此,百姓最初惊慌过去后,更多的是欣喜,太子仁厚之名深入人心,大家都觉得日子会更好过些,起码太子不会总躲到寺庙里念经。
萧承熙除了派人盯着吴王一行人外,对他们并没有太多动作。
他正式掌领朝局,以疾风骤雨的方式换掉一批朝臣,对此朝中慌了几日,但没有造成什么大的波动。这是因为兵权在萧承熙手上,东宫十二卫,南衙十六卫,北衙四卫,近二十万禁军,他皆可调动。
阮尽欢替他感慨一句:兵权在手,天下你有。谁不服,就揍他,所谓枪杆子里出政权。
萧承熙对她道:“吴王的心思我明白,他无非是想挟天子以令诸侯,想卷土重来。我如果顾着父皇不继位,那父皇就是天子,很多事情我都不能办。万一有什么不测,会连累你和霁儿的。”
在他的梦中,阮尽欢惨死在吴王手上,无论如何,他都要改变那个局面,虽然那人并不真正的阮尽欢。
数日后,半死不活的皇帝被接回来了,而吴王死了,是吴王妃动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