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父的病情这几日越来越重,大夫说就在这几日了,苏绣楠还是没忍住将怀有身孕的事告诉苏父,如果不说,这怕是一辈子的遗憾,而令苏绣楠意外的是,苏父知道后没有生气,反而是很平静,可能是寿数将近,什么事情都惊不起来了吧。
“楠儿,你怀有身孕,这几日又要照顾我,身子如何”?
“父亲放心,女儿没事,父亲定要好起来,含饴弄孙,享受天伦之乐”。
“别哭了,楠儿,你知道父亲活不到那个时候,但是为父还是想楠儿过得幸福,楠儿,待为父下葬后,你就去京城吧,京城那无人认识你,你不会落人口舌,还有敬安,待你极好,若是那位…敬安也会照顾好你的”。
苏父到此时还在为苏绣楠操心,苏绣楠哭的不能自已,反倒是苏父来安慰她。
“别哭了,楠儿”,苏父见自己的话并没有让苏绣楠好起来,就让身后的潘敬安将人扶到一边坐下,免得动了胎气。
这一夜,苏父走了,恐扰了苏绣楠,走的悄无声息,能苏绣楠发觉的时候,手都已经凉了,苏绣楠太过伤心,哭晕过去了,后面的一切丧事操办全是潘敬安来的,邻里亲戚都夸苏父有个好女婿,苏绣楠有着落了,一开始潘敬安会和他们解释,到后来说的人太多了,就连苏绣楠也都默认,潘敬安便也没了解释。
三日后,苏父也下葬了,苏府真正的只剩下苏绣楠一个人了,明明两人下棋的画面犹在眼前,为何一下就成了过眼云烟。
在所有人看来,苏父走的安详,没有痛苦,但是又有谁知晓他心中的担心,他无数次的安慰自己,幸好有潘敬安在,不然这些事情,楠儿该如何啊。
平常的一日,苏绣楠坐在院中,其实自苏父离去后,苏绣楠就经常坐在院子里发呆,不知在想什么。
这些日子的苏绣楠刷新了潘敬安对她的认知,明明拉自己出来的太阳,怎么有一日也会失了光辉,这一点都不像她,“绣楠,与我说说话吧”。
“敬安,你说父亲恨不恨我,这么久了才知晓他的病情”,苏绣楠不知道怪谁,不知道朝谁撒气,只能选择自己,疯狂的责怪自己,责怪自己的自私与眼盲。
潘敬安蹲到苏绣楠身前,双手握住女子的手臂,微微有些用力,试图唤回女子的神志,“不会的,不会的,伯父那么爱你,到最后都在关心你,怎么会恨你呢”?
“是吗”?
“苏绣楠,你好好想一想伯父生前说的话,他希望你过得好,你如今在怎么做,折磨自己,你就算不想想自己,也要想想肚子里的孩子”。
苏绣楠被这个样子的潘敬安吓到了,完全没有想到潘敬安还有这一面,潘敬安看到苏绣楠怔愣的看着自己,才知晓自己将人吓到了。
“对不起,对不起,楠儿,你要向前看,你还有孩子,你那么喜欢他,若是你与孩子有什么三长两短该如何啊?楠儿,伯父说让你去京城,我们去京城吧,这江南我也玩够了”。
良久,苏绣楠哭红的眼睛渐渐回神,“好,我们去京城”。
“谢谢你,敬安”。
两日后,苏绣楠启程去了京城,告别了她住了十几年的地方,苏府的大门就此合上。
不知是路途颠簸,还是害喜,苏绣楠最近难受的紧,连带着赶路的速度都慢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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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业将信拿到苏府时,看着紧闭的大门,还怀疑自己是不是走错了,一旁路过的邻居见苏府有人来寻,便说,“苏老爷离世了,苏姑娘和女婿走了,苏府现下没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