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
凉爽沁过肌肤,脑袋不再那么迷糊。
他抬头看了看镜中的自己,双目的眼珠上都还有血丝。
刚才PTSD发作的影响还没完全过去,脑仁隐隐发麻,左眼时不时就跳一下。
他感觉到了自己心底可怕的东西。
如魔、如兽。
是生命最残酷的状态,是人类最野蛮的暴力。
他用凉水继续使劲冲脸。
直到自己足够冷静,才停了下来。
从浴室里走出。
床上的于蕊蕊,正在悠悠醒转。
她坐起身来,愣愣地看着他。
司马师过去给她递了一杯水。
咕咚。
咕咚。
于蕊蕊一口气全喝了下去。
“呼……”
“你接着睡吧,醉得这么厉害。”
她放下水杯,仍旧愣愣瞧着他。
“……蕊蕊?”
忽然。
她身体晃了晃,从床上滚了下来。
被司马师一把抱住。
于蕊蕊的目光,像一把颤抖的刀。
这回是她掐住了他的脖子,
“千军,刚刚我做了个梦,梦里我真成了夏侯媛容。”
“……然后呢?”
司马师的脖颈,被她的指甲刺痛了。
“然后?”
于蕊蕊手指缓缓加劲,
“……然后就是夏侯徽被毒死的那天。”
司马师心头一颤。
此时,两人血液中的酒精含量,已经达到了最高峰。
他们没意识到,自己现在已经很难控制情绪。
思维也越来越混乱。
于蕊蕊双眼对不准焦,她放开司马师的脖子,别扭地捧起了他的脸。
自己说话也变得有些大舌头,
“呐……呐……”
“看来,你……你挺喜欢司……马师这个人物的?”
司马师感觉自己的意识,仿佛在弥漫着血腥的雾气里不安飘荡。
他一时不知道该和她说什么。
孤……
我喜欢我自己么?
于蕊蕊见他不回应自己,顿时心生一股无明邪火。
酒意浇上去,很快就越烧越旺。
“也是……”
于蕊蕊冷笑着说,
“垃圾,自然只会和垃圾臭味相投啊,我其实根本不用问的。”
……
也燃着邪火的一注热血,蹭地往上窜进了司马师颅中。
“你说话注意一点。他活在三国那样一个世界,那么做是可以理解的吧?况且,毒死妻子这件事,也折磨了他一辈子。”
“话说回来,要是换成曹孟德的话,谁知道会发生什么更没人性的事?”
接着他拍开她在自己
“司马千军……”
她惊愕地瞧着他,
“你不会是因为姓司马,觉得自己和司马师有什么关系吧?”
司马师对她
双手握成了拳头。
她走过来,挑衅地拍了拍他的脸蛋。
“喂,你听好了。”
“因为西晋的存在,司马师永远都会被钉在耻辱柱上。为什么?因为他把继承权给了他弟弟,造成了后面悲剧的开端。”
卫生间。
“你、你等着……老娘先去放水。”
于蕊蕊背过去的瞬间。
一只手握住了她的后颈。
掌心又湿又烫。
这只手似乎没怎么用力,可她就是一步也往前走不了。
她心突突地跳起来。
……他真这么在意这些话?
是喝多了,真把自己臆想成历史人物了?
接着,司马师沉重的呼吸,打在了她后脑上。
于蕊蕊抽搐了一下。
啊……
强大的雄荷尔蒙和信息素。
她“感觉”到了他。
他的呼吸、他的体温、他有力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