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州。
北海郡。
郡守府。
鲍勋和李义跟在郡守府管家身后,沿着长长的绿荫道往郡守府正堂走去。
“少主,好端端的为甚又来北海郡?”李义低着头小声道。
鲍勋看着府中争奇斗艳的花草,回想起进城至今所见景象,道:“听说孔北海治理有方,深得北海郡民心,今日一见看来确实不假啊。”
李义闻言回忆了一下,北海郡内百姓来往不绝。
有富家小姐购买胭脂;有儿童街头嬉闹;商贩叫卖声不绝于耳,全不见东汉末年遍地饿殍的景象。
确实民生尚可。
于是问道:“可这北海郡治理得好和我们来这里有什么关系吗?难不成少主是想带我们投奔孔北海?”
孔北海,名孔融,字文举,官至北海郡太守,自幼就颇有贤名,极好宾客。
鲍勋摇摇头道:“非也,你当知我已将我父遗留钱财尽数用来疏通,想继我父之旧职,此番来北海郡并非投奔孔北海。”
李义连问道:“那我们来干什么?”
“来此两件事,一是借孔北海些粮草精兵,二是嘛.......为讨泰山贼物色一二强将。”鲍勋抿了口茶,淡淡道。
“他怎么可......”李义刚想说孔融怎么会在这乱世借兵借粮。
但是想了想还是忍住没说,从鲍信兵败以来,他已质疑了少主不知多少次......
“你想说他怎么会借兵借粮给我?”鲍勋见状一笑,“你放心,我自有办法让他心甘情愿的借。”
李义没说话,但从其表情来看显然是一万个不相信的。
对此,鲍勋没有解释太多。
熟知三国历史的他知道,曹操不久将以报父仇为名讨伐陶谦,图谋徐州。
陶谦向北海郡求助,北海郡却也被复起的黄巾军包围,北海郡被围想来也就这几天。
......
“二位可在此稍等,主公马上便来。”管家引二人至正堂落座饮茶后,便自离去。
少顷。
一身穿儒袍的白净中年人走入正堂,正是孔北海。
“贤侄,听闻乃父阵亡后,我甚是悲痛啊!至今犹记得我和允诚共战虎牢之时的场景。”孔北海眼眶微红,不似做伪。
鲍勋闻言也是神情悲戚,道:“我父在时也常言叔父贤名,言叔父为官一任,造福一方,今日城中一见,名不虚传。”
孔融摆摆手,于主座落座,谦虚道:“仅守得一隅之地罢了,贤侄来此可是有事?”
鲍勋开口惊人,“小侄来此,特为救北海一城性命!”
话落,满堂寂静。
“一派胡言!”
就在此时,一少年从后堂进入,约莫十五六岁,模样与孔融有几分相似,正是孔融之子孔闻岱。
“不得无礼!”孔融呵斥道。
仅是呵斥无礼,不是呵斥大放厥词,显然孔融也不信鲍勋所言。
少年闻言立到一旁,脸上表情仍是鄙夷,不屑得看着鲍勋。
自家父亲好客,不知多少人过来蹭吃蹭喝,眼前这小白脸显然也是如此。
见孔闻岱退到一旁,孔融转头对鲍勋道:“不知贤侄何出此言啊?”
鲍勋拱手道:“小侄来北海前恰巧得知黄巾复起的消息,恐不日将兵临北海,叔父宜早做准备。”
黄巾复起?
孔融目中闪过沉思之色。
这黄巾军当初可是席卷天下,更有三大绝顶高手张角、张宝、张梁。
朝廷可是废了好大力气才镇压下去,整个东汉都因此一蹶不振,致有董卓之祸。
这要是黄巾复起,兵临北海,他北海郡还真不一定挡得住。
半晌,孔融道:“这消息贤侄是从何处得来?”
鲍勋正待说话,却不妨一旁的孔闻岱喝道:“父亲莫信他胡言,我看这厮是故意来危言耸听的!”
“黄巾已灭,且曹操已清剿青州境内黄巾,现在哪来的黄巾?估计有也就小股残部,还敢进攻我们北海?”
这次,孔融没有喝止,而是看着鲍勋,等他回答。
鲍勋道:“此事千真万确,是有小股黄巾劫掠四方,被我部擒住,拷问得来的。”
“呵”,孔闻岱见孔融不说话,愈发得意,“那你且说那几个黄巾军现在何处?”
“额......”鲍勋沉吟,半晌道:“在拷问过程中受不住已是身死。”
“......”
堂中寂静。
李义偏过头,面色发红,这说法多少有点扯了。
“哈哈,我就说吧,还拷问死了。好几个黄巾都死了啊?你骗谁呢!”孔闻岱闻言哈哈大笑。
孔融此时对鲍勋也是不喜,于是口称有公务处理,鲍勋可暂住孔府,让孔闻岱暂陪,说完拂袖离去。
见父亲不悦离去,孔闻岱更是面带得色,嘲讽道:“我知你是鲍信的儿子,我也不为难你,你自行离去吧。”
鲍勋闻言脸色难看,他知道黄巾军围城是因为知道未来发生的事,但这又不能说。
现在说辞不被孔融相信,确实跟他预想有出入,但好在他还做了第二手准备。
看着眼前的面色鄙夷的少年,鲍勋笑吟吟道:“叔父刚刚说我可在这小住,还请孔兄安排个住处。”
“你!你......”孔闻岱面色涨红,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这赶人的意思的难道还不够明显吗?
孔闻岱怒甩衣袖道:“好、好!跟我来!”
鲍勋二人跟着孔闻岱在孔府中绕来绕去,最终来到一处小院。
“这是府中客房,你们可挑一间住下,一日三餐自有下人按时送到。”孔闻岱用手指了指眼前的瓦房道。
“好,多谢孔兄。”鲍勋拱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