井魂事件,对我感触颇深,
特别是女主对于男生的一片痴情,令人动容,
曾一度使我有了再婚的念头。
当然,多年以来,两老从未停止过对我的软磨硬泡、旁敲侧击,
也是恨铁不成钢。
也许是我命犯孤煞,注定终老一生,
与其连累了别人,倒不如一个人逍遥快活自在些。
因为我实在是怕了,
不想他人再重蹈阿凤的覆辙。
那样根本不是她们的命数,
而是我的祸害了。
幸好我这人阳光乐观,胸怀坦荡,
就是天塌下来也是一副“哥吃饱了再说”的架势,
所以,平日里除了出单和学习师傅的《案录》之外,
我也喜好与朋友喝茶饮酒,胡侃瞎说一番,
或者去下庙会什么的,赶赶热闹,走走看看,
细细品味下生活的美好。
这次的业务就是这样而来。
1986年6月初,送走井魂大约半月之后,
长澜村举行了历年以来的庙会。
因为这个庙会由来已久,
不说百年,起码也盛行了几十年,
在当时可谓是声势浩大,空前绝后,
所以,住在很远的人都成群结队地赶了过去。
而我喜欢凑热闹,
自然地也就屁颠屁颠地跟着去了。
记得那天还是阴雨天气,
不时地洒下阵阵雨粒来。
但丝毫不减人们高涨的热情。
一到会场,我顿时傻了眼。
人山人海,把道路都堵了个水泄不通。
我本打算掉头回去的,
但想想来都来了,
怎么地也得挤上个一会儿,
也不枉这走一遭了。
于是,我捋捋袖子,
带着种壮士断腕般的雄姿,
一头扎进了人潮中。
我在摊位前东看看西摸摸,
一路闲逛,一路左顾右盼着,
但什么东西都没买。
这样走着走着,
不知不觉就肚子饿了,
也快到了中午的时刻。
于是,我在一个馄饨摊位旁停了下来,
要了一碗馄饨来吃。
等待的过程中,
我无意中听到了邻桌两个男子间的对话。
这两人,一个五十多岁,另一个年纪要更大些。
两人的谈话好像是说村里一个姓郭的人家里出了灵异事件,
情况还是严重的那种,说是要出人命的。
好像还提到了六月十几号这样的一个日期什么的。
出于职业的敏感,我起身与他们坐在了一起。
我说两位老哥你们说的事情我很感兴趣,我就是做这个的,
能把事情具体些说来我听听吗?
老者警惕地看我两眼,低下头吃他的馄饨去了。
中年男子用怀疑的目光盯着我,说我看上去就不像是做这事的人。
我说大哥你这话听来可真的很好笑,那贼脑门子上也没写着“贼”字呀!
他再次问我真的会捉鬼?
我说我不敢打包票,但他可以带我去见见郭家的人,
我只有了解了事情的来龙去脉之后,
才可以告诉他我能不能办到。
见我态度认真,不像是无理取闹之人,
他相信了我。
吃过馄饨之后,
中年男子带我去了郭家。
路上他也告诉了我关于事件的一些细节,
但都不敢肯定。
因而我也只是听听而已,
具体只能等见到事主之后,
才可以问个明白。
我本打算这次当作善作之举,
但见到郭家家境十分不错后,改变了我的初衷。
以至于当中年男子介绍完我,郭师傅同样用不信任的眼光看着我时,
我直截了当地告诉他,酬金的事可以缓缓再说,
如果我把事情处理好了,他看着给就行。
估计是被我的诚意所打动,
总之他相信了我。
而我之所以这样说,一是因为我本就以此为生,
替人办事收取一定的佣金,也是无可厚非;
二是自从郭家出事之后,像我这样毛遂自荐的人估计也不在少数。
既然问题拖到现在都还没解决,那么原因只有一个,
之前遇到的都是些江湖骗子,相信郭家在钱财上也一定损失了不少,
如今都十分警觉了。
郭师傅六十多岁的年龄,长得很魁梧。
他向我讲述了事件的原委。
郭师傅以前是一名杀猪佬,
二十岁成家,妻子先后为他生下了两男两女。
因为工作的关系,
他经常需要早起外出前往周边的乡镇,
去给村里杀猪。
有时候近些,
有时候就远些,
但无论近远都只得走路去,
那会儿连个自行车都没有。
他说他清楚记得二十年前那个清凉的深夜,
那是1966年的6月13日,
那天他应邀去了离长澜并不远的太平庵村杀猪。
当天宰杀了三头大肥猪,
一番退毛、开膛、清理、分肉后,
本来可以早早收工回来的,
可生产队的人十分热情,
非得让他留下来吃晚饭不可。
他想想回去路程也不远,
太平庵与长澜村中间也就只隔了一座五马岭,
翻过五马岭,便到了长澜村了。
于是,就答应留下来吃晚饭。
酒足饭饱,天玄地黄地胡侃一顿后,
已至深夜。
眼看时候不早,他就扛起那袋子东西,
作别回了家。
他说他就一点好,
无论多醉都不会忘记了那袋子东西。
那袋子可不是普通的东西,
全是宝贵。
光刀具就有十来样,
像放血刀、锡骨刀、砍骨刀、大号切肉刀等等,
那可是他吃饭的行头。
那天的月色很好,
明晃晃的月亮把旷野照射得一片浮白。
他就醉步在村外的那条大路上,
深一脚浅一脚地走着。
随着他的摇晃,
肩上那袋子刀具就相互碰撞,
在寂静的深夜里,发出刺耳的铿镪之声。
这样走着走着,
不知不觉就走到了五马岭上。
只要下了岭前面就是长澜村了,
眼看到家也就十几分钟的事了,
他就停了下来。
点了根烟,还小便了下。
当他重新上路时,
忽然听到身后有人在叫他。
他本能地往后看看,
除了白茫茫的一片,
连个人影都没有。
他只当是自己听错了,
继续赶路。
这时候,他听到身后有一种“沙沙沙”的声音,
就像是脚踩在沙子上行走的那种。
他停下,那声音也停下,
他走动,那声音又响起。
这下他明白了,自己是撞上不干净的东西了。
他猛地转身大吼一声,
把那袋子东西重重地摔在地上,
从里面取出两把杀猪刀,
一手一把,相互摩擦着。
杀猪刀在月光下寒光凛凛,发出刺耳的声响。
他大骂道“连老子都敢缠,小心把你当猪一样给宰了。”
他说一吼完,就听到“吱吱吱”地一阵叫声,
接着,叫声越来越远,直到听不到为止。
他说他平时胆子挺大的,也从不相信这些东西,
但那一刻,他真正地感到害怕了。
然后,收拾了下东西,
逃命似地回到了家中。
第二天他就觉得身体不太舒服,
但也没生什么大毛病,
估计只是惊吓到了。
当他把昨晚的事情对妻子说了后,
妻子吓得浑身发颤。
他说农村人多数迷信,
他的妻子也不例外。
当天下午妻子就去找了神婆测吉凶,
结果是大凶之兆,连神婆都面露惧色。
在妻子的再三要求之下,
神婆才告知说,他那晚在五马岭撞到的邪物十分凶险,怨气极重,
因他自身阳气旺,才奈何不了他。
但邪物一直不肯善罢甘休,誓言要祸害他的后人,
十年死一个,直至断了他的后。
当妻子哭着问神婆有无施救的方法时,
神婆再也不吱声了。
这之后,他们一家人在阴影中生活了很长的一段时间。
渐渐地,大家也就把这件事情给淡忘了。
转眼十年期间已到,年份也到了1976年。
他说他就是到死都不会忘了这个日子。
6月13日的那天清晨,
他收拾好行头,正准备去邻村杀猪时,
有人来报丧,
说是他三十六岁的大儿子,刚刚在五马岭被自己的拖拉机给扎死了。
事后据目击者讲,
当时他大儿子把拖拉机停在半坡上,
自己跑到了拖拉机的前头,蹲下身来,
不知道查看着什么东西。
这时候,拖拉机突然动了起来,往前行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