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德塞区是一个我从未踏足过的地方。那里肮脏,混乱,但却充满了欢呼声。在我即将逼近那里的时候,追来的警察的子弹就已经有几粒射在了我的身上。只是因为这身骑行服,我才并没有受到见血的伤害。
喉咙的血腥味几乎快要蔓延出来,我也终于逃到了梅德塞区。我跑进左边的巷道,想借助这里错杂的路甩开他们。
可是我显然低估了他们追来的数量。他们几乎遍布各处,不管我在哪里出现都似乎能碰见他们的身影。
直到我彻底陷入绝望的深渊。一声动物的嘶吼刺破了这里紧张的气氛。我不知道这是什么动物的叫声,但是我却能听到它奔跑的急促的脚步声。“哒哒哒”的响声在人类的惊呼声中尤为的明显。伴随着钝器咚咚的敲打声,一头巨大的机械生物出现在了我旁边的街道。
坐在它身上的家伙全身穿戴着铁皮,头顶长着一根长长的弯角。那人看到了我,用手中的棒子击打着周身的警察,朝我冲了过来。
最后他站在了我的面前。这头机械生物胸口所发出的红光照亮了我的脸。壮汉一把抓起了我,带我冲出了重围。他手中的这根棒子看起来像是髓金金属制成的,上面布满了精致的花纹和鸟兽的翅膀的图案。
子弹无法穿透我面前这个人的盔甲,而身下坐骑的移动速度让那些惊慌失措的警察也只能够瞠乎其后了。
在逃跑的过程中我仍旧是受到了点伤,右手的手臂被枪给击中了。虽然没有流血,但是必定是骨折了的。
我一路沉默,在机械生物的奔跑下就连警察追赶的汽车也无法完全的追上我们。
梅德塞区的路况并不好,突然的障碍总是会让车辆措不及防。我能看到身后频发的事故,也能够听到那巨大的“嘭嘭”声。
我们从未停歇,甚至是我能够感受到机械生物因热能过载而发出的热度。
直到我们越过了一条并不算宽敞的街,才终于算是得救。一大群隐藏在街道两侧的人马冲了出来,他们穿着老旧或者破烂的衣服,手持重型的镭射枪,为我们的后方形成了一道壁垒。
而我也在这被放了下来。警察的机车部队逐渐赶到。枪炮声交错轰鸣,使我眼前形成一场精彩的烟花秀。
“你们是谁?”我问那坐在器械生物上的壮汉。
“我们是联合党,联合党会保护所有无辜的人类。”她突然开口,而这竟然是一个女人的声音。声音冰冷但却透着淡淡的温柔。
“你知道我是无辜的?”我看着她。
“答案显而易见不是么?”她跳了下来,摘下头盔,露出了她上了年纪但却美丽的脸。
这是一个四十多岁的女人。她的头发很短,还不到肩膀。只是她长得很高,有着一双琥珀般绿色的眼睛。
“阿喀琉斯。”她竟知道我的名字。
“是。”
“我叫叶卡捷琳娜,是联合党地下团的团长。刘江博士是我的朋友。”
“他向我提起过你。所有的一切。”
“刘江博士死了。”我紧张的对她说。
“我知道。我已经密切的注意那个人很久了。”她似乎流露出伤心。可是很快又看着我。
“对这感到好奇么?”她说的是那看起来富有生命的机械生物。
“这是马,你见过么?这是丢失地上的生物。是刘江博士制造而成的机械生命。”
“机械具有生命么?”
“当然,这是一项新的成就。奇迹!”她抚摸着冒热气的叫马的生物,赞叹道。
“我们能活下来么?”我看着眼前激烈的战场感叹。
“你觉得呢?”
“哈哈哈,你绝对可以活下来,阿喀琉斯,你渴望活。但我们并不渴望活。我们渴望平等的生命,渴望人类的联合。个人的生命只是我们的资本和赌注。”
“平等的生命?”
“这是刘江博士留给你的,在他死之前的一个月里。他告诉我说你是人类最后的希望。”
叶卡捷琳娜递给我一个方形的手表,上面的时间已经并不会再变动。
“如果生命无法按正确的方向继续,那时间又有什么意义?”
说完,叶卡捷琳娜再次带上头盔,冲进了那群交战的队伍当中。她拿起枪炮和对面的警察以及警察的战车拼搏。
听着炮火的声音,我的心忽然想起了爸爸妈妈。他们定还不知道此事。我看着眼前的机械马,想要骑着它赶回家。可是最终我并没有这样,因为它可能会成为某一个战士活下来的希望。
我徒步往家跑,用一块白色的布遮住了我的头。当我逃到大城市以后我通过履带来增加我的效率。
我就这样靠步行和履带的交替,穿越了三个街区才终于回到了家。当我再次站在今早遇见杰克的那个街口,汗水已经让我全身都湿透。
“阿喀琉斯!”杰克的声音从我的身后响起,他的身上布满了鲜血。
“你这是怎么了?”我惊讶的大叫。
“我没,没事。是叔叔和阿姨,他们死了!”他惊慌的看着我,甚至是呼吸的频率还没有得到休缓。
“你说什么?是谁杀了他们?”我大叫着抓住他粗壮的双臂。而到这时我才注意到他的右臂上方扎着一根针筒。
“没有谁杀他们,是洞底出现了意外,机器发生了爆炸。”
“你说什么?机器怎么可能会爆炸?这是谋杀!都有谁死了?还有谁?”
“没有,没有了。只有叔叔阿姨……”
“这是谋杀,这就是谋杀——”我绝望的流汗,控制不住自己颤抖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