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着,是为了什么?”王景坐在地上,喃喃自语。
“噼啪…”熊熊燃烧的篝火上,架着一口锈迹斑斑的铁锅。
锅里,煮着一些看不清是什么材料的糊糊。
好一会,糊糊发出了阵阵令人胃酸翻涌的香气,让人想把锅里的糊糊吃个精光。
“好饿啊,终于可以吃了。”王景身材干瘦,迈着如同火柴棍的双腿,走近了篝火边。
王景从破旧的布衣怀中,取出一个陈旧的木勺,轻轻舀了一勺到瓷碗。
舀了满满的一大碗,对着瓷碗吹了一大口气,王景双眼发亮,精神抖擞。
待瓷碗里的糊糊放凉,王景先是对着糊糊抿了一口,舔了舔舌头,随后大口大口地吞吃了起来。
“好吃,真好吃!”吃完碗里的糊糊,王景赞叹了一句。
随后,又舀了满满的一碗。
接连狼吞虎咽了五碗,王景摸了摸滚圆的肚子,长呼一口气。
王景心满意足地躺在旱地上,酣睡了起来。
万景州,高耸入云,壁立千仞的突兀奇峰上,云雾霭霭,一身雪白道服的玄机道人满脸惆怅,心事重重。
他三个月前让弟子去洛城游历,但不知为何,他今日总觉得心绪不宁。
使用六爻推演之术,五指飞快捻动,一会后,见推算不出什么,玄机道人叹了口气,回身走进了静心庵里。
打坐一会,见始终静不下心,玄机道人站起身来,身影不断地在庵里走来走去。
“静不下,我的心静不下来,为什么会这样?”
“到底出了什么事?”玄机道人挠着头,完全失去了往日仙风道骨的模样。
“难道是峰儿出事了?”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峰儿身上有我的护身法宝,绝不可能出事。”
“所以,一定是其他地方出了问题。”
“不行,先把峰儿找回来,我要下山走一趟。”
“可是三天后云龙道人就要与我斗法,我现在走不开。”玄机道人状若疯癫。
“对了,对了,让雪儿去。”
自言自语了一会,玄机道人似乎放下了心,又回到静心庵里打坐起来。
三月初五,天上下起了细雨,把洛水湖边游人的衣襟打湿。
清明时节雨纷纷,一人一岁思故人,借问尸骸何处有,游人遥指洛水村。
一辆装饰华贵的马车碾落在平整的青砖石上,驾车人将马车停在洛水湖边一处拱桥旁。
驾车人向着马车里恭敬道:“小姐,洛水湖到了。”
“嗯。”
声音如黄鹂般动听,其中夹杂着一丝清冷。
马车幔布拉开,一道婀娜的身姿打着油纸伞轻轻从马车上走了下来。
出尘如仙,傲世而立,仿如仙子下凡,令人不敢逼视,一身白衣飘然,一头长发倾洒而下,白衫如花,肌肤赛雪,说不出的美丽清雅,高贵绝俗。
站在状元桥边,凌如雪一双桃花般的眸子注视洛水湖里的飞鹤,心情复杂。
“又要去找我那惹事精师弟了,真不知他又在哪里拈花惹草。”
“哎,师尊只说师弟就在这洛水湖附近,可洛城如此大,该何处寻他呢?”
说罢,凌如雪坐回马车上,随后,驾车人一扬马鞭,马车一路绝尘而去。
洛城北,张府,张宏正冷眼看着眼前被锁链束缚之人,冷冷道:“小子,你认不认错?”
“我何错之有?”
“呵呵,你没错?可我那宝贝闺女为何会整天茶饭不思,身子骨都消瘦了,整天念叨着你。”
“这是她单相思。”凌乱的长发被风一吹,露出俊秀如玉的男子脸颊。
“好一个单相思,今日我就问你,你娶不娶我女儿?”
“成亲?我才十七岁,书经都没有读完呢,你不是开玩笑?”
“小子,今日你要是不答应,我就把你绑在这里,直到你答应为止。”张宏目光如噬人的恶虎。
“绑吧,待我师尊到来定要你张家好看。”俊秀男子一脸不屑。
“哼。”一声闷吭,张宏拂袖离去。
暮色来临,天穹之上繁星点点,如银河倒卷,点缀在漆黑的夜空中,衬托着星空的奥秘,无垠。
旱地上,王景翻转身子,睁开深邃的双眸,仰望着神秘的星空,心绪怅然。
洛水村遭遇了百年难遇的旱灾,村子里的草根都被吃光了,他的爹娘也在这场旱灾中活生生饿死。
现在,家里只剩下他一个孤身寡人。
王景很坚强,强忍着眼眶里打转的泪水。
城里的老爷们说,他们会放粮救灾的,可他已经饿得皮包骨头了,为何那些老爷还不来呢?
难道,是城里的老爷们有要事做耽搁了?
是了,一定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