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叔,你和亲家母的矛盾其实不大,都是为了孩子好。”李淑贤还没说其他,玉香爸就跳了起来。
“她根本就不是为了玉香好,就是为了她自己那点儿小私心,小利益。”
这一跳,把李淑贤所有的思路全打乱,不知接下来怎么劝。如果他始终认为玉香妈是个自私自利,是不明事理,是拿着姑娘不当人看待的人,那你越劝越适得其反。
“你怎么就认为亲家母不是为玉香好呢?”李淑贤想听听他的看法,自己也好在他的谈吐中找到规劝的点。
“她就是觉得姑娘嫁人了,就不再是我们老王家的人,就不是她闺女,就是你们老张家的人了。老张家的人,她给卖了,有什么不行?可是我不这么认为,我闺女无论嫁到哪里,她都是我闺女。我就得疼她一辈子,爱她一辈子。”王祥富慷慨陈词,把玉香妈揭露的体无完肤。
李淑贤听了这番分析和定义,也很生气,干嘛我们老张家的媳妇就可以随便“卖”?不过为了了解和把事情办好,还是耐着性子继续交流。
“亲家,玉香妈知道二狗子是个无赖吗?是个专泡女人的流氓吗?”
“她原来确实不知道,但是,我和她说了,说二狗子对闺女动手动脚,侮辱咱闺女。”话出来了,王祥富顿了一下,好像这么说不妥,人家儿媳妇被人侮辱,人家会不会——
赶忙解释,“侮辱这个词儿好像不准,应该是想欺负咱闺女。”
“那玉香妈怎么说?”
“他说‘动手动脚咋了?你跟我不动手动脚呀?他张爱山就不对玉香动手动脚呀?男人对女人,哪个不动手动脚?你就是把你女儿嫁给皇上,皇上是不是也得动手动脚?如果你怕别人动手动脚,那你就让你女儿守一辈子活寡’吧!”“不是,是‘活’守一辈子寡吧!”
李淑贤听了,哈哈大笑起来,然后又是“呵呵呵”地笑个不停,把眼泪都笑出来了。
“亲家呀,玉香妈知道二狗子和李寡妇的事吗?知道他和秦寡妇的事吗?”李淑贤擦擦笑出来的眼泪问道。
“那应该不知道。”王祥富回答道。
“那你就应该从这方面去告诉玉香妈,他是个无赖,是个流氓。”李淑贤停顿一下,接着说,“回去吧,回去好好和亲家母交流,不回去是不行的。”
这话一出,果然引起王祥富的不适:“亲家母,你要是嫌我在这吃闲饭,那你就给我找点儿活干,我给你当下人,做奴役都行。反正我是坚决不回去。”
这一下子,整个谈话进入僵局,进入无法收拾的尴尬局面。
大家都面面相觑,不知再怎么接话茬。这时候,门外叮零当啷传来牲口的脖铃声。声音停止,一辆毛驴车上,下来一个小脚老太太。
王玉香马上迎出去:“娘,您怎么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