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大人吃过午饭就赶紧到外面去借钱,并很快就借来了200元钱,连奶奶也闻讯赶来。
来子从母亲大人手中接过这200元钱,心里就犯愁,嘟囔着表示就这200元钱根本不够。
母亲大人则尖叫着数落来子一顿,怎么会200元都还不够,想要带那么多钱出去干嘛,而且还跟他算起了那些陈年老账,令他无言以对,痛心疾首。
没想到奶奶竟还解难似地,认认真真摸出十元钱,直意要给来子。
来子当然不肯接过奶奶手中的十元钱,更不知说什么才好,嗡嗡哝哝,心里很不是滋味,无地自容,为难极了。
母亲大人却一下子轻易就拿过奶奶手中的十元钱,并要来子收下,说是她以后再还奶奶十元钱就是了。
无奈之下来子只好从母亲大人手中接过奶奶的十元钱,以至于他再也不好意思表示说钱还不够,心想有这210元钱,再加上他还所乘的十几二十元钱,应该够去云南的路费钱。
为了减少路上的开消,来子就用高压锅在煤火上炕了一高压锅的落花生,一边又用柴火煮了十几个鸡蛋,还灌好了一大可乐瓶子的茶叶水,母亲大人和奶奶很乐意很积极为来子炕落花生,煮鸡蛋,等落花生炕熟了,就倒出来清检一下,并装入薄膜袋中,等鸡蛋煮了就一个一个用纸包好并装入薄膜袋中,十分得心应手。记得来子有次去深圳也这样做过,相应还能少却许多离情别绪,平平常常,忘乎所以。父母亲大人和奶奶肯定做梦都不会想到,来子是要去云南。
来子也不敢有耽误,很快就提着包裹动身了,从他提出要出门去,到正式动身前后不过一个多小时,更何况是这么突然提出要出门去,很像义气用事,匆匆太匆匆。心中难免不胜感慨,喟叹不已,做梦都没想到他竟会是在这种情况下突然就去云南,而且还只带了230元钱,会有一股悲壮感,有一股豪气,挑战自我,英勇无畏,说出门去就真的无论如何都要出门去,比起呆在家里出门在外没有任何可怕的,甚至存心要先置之死地而后生,轰轰烈烈,痛快极了。
来子提着的那个包裹,正是他当年从湘潭农校去广州那时花十四元钱买的,十分低劣,很不像样,好像这个包裹能注定他出门在外的那些经历,也十分低劣,很不像样,可他从没有想过要换过一个包裹,能用则用,就算这个包裹能注定他去云南后的经历也十分低劣,很不象样,又有什么不好的呢?他去云南鬼混,要的就是那些十分低劣,很不像样的经历,可他希望去云南鬼混得到的那些十分低劣,很不像样的经历,能跟他以前所有的十分低劣,很不像样的经历有很大的区别,能达到某种境界,游戏人间,他以前出门在外得到的那些十分低劣,很不像样的经历大多属于无奈,天意弄人,倒霉透顶,他这次去云南鬼混很想要反其道而行之,勇敢逆行,知天乐命,消遥自得,当做一种独特的追求,当做他的那种独特追求已经有了很高的成就,得天独厚。不然他以前的那些十分低劣,很不像样的经历太不值得啦,无从发泄。他这次去云南会跟以前任何一次出门都大不相同,必将好戏连台,无限精彩,想来也忍不住有些激动,有些得意,慰藉平生。
来子从家里动身之际,父母亲大人和奶奶少不了对他作些叮嘱,苦口婆心,但他毕竟是老出门的人,又还以为他这回只是一般的外出打工而已,没什么好担心的,总比呆在家里强多了。
父亲大人还清清楚楚要求来子以后至少每月要向家里打一个电话,可见在父母亲大人看来来子在外面鬼混是件多么容易的事,只要他愿意的话,每月向家里打一个电话又有什么难的,又不是要指望他赚钱,能把要求将到这么底真是可怜天下父母心。
来子心想他去云南鬼混还不定会是什么样子,并不认为至少每月要向家里打一个电话是件多么容易办到的事情,更何况他怎么可能还会想要每月向家里打一个电话,他嘴上只嗯嗯啊啊,含糊其词,说什么都是多余的,连头也不回就从家里走出去了,毅然决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