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季裕又给张伟写了份公文,大意是郡守府收回城门钥匙和入城车马行人的收费权。
张伟对此粗略扫了一眼,就让人给江陵城县令王庭用送去了,反正上面盖着太守大印,真出了事孟季裕第一个跑不脱干系。
随后,孟季裕又和张伟聊起了扩编人手的事情,这次,轮到张伟犹豫了:“大人,短时间内,我们人手还算是充足,现在账上并不富裕,扩编的事,要不等日后再说?”
张伟觉得孟季裕步子跨的有点大了,这才第一天,城门口能收上来多少钱还没个数,再说了,最赚钱的水路都没拿到手里,这怎么就开始考虑扩充人手的事去了?
啊,你清高,想一出是一出,你知道那些人每天得吃多少粮食,每月得发多少钱吗?知不知道你用我名义打的欠条,导致我现在还是贷款上班?
孟季裕却摇了摇头:“白圭,做事不能只考虑眼下,现在已是八月了,很多地方的早稻已经开始收割,最迟十月底,晚稻也会收割完成,到时候你就有得忙碌了。”
张伟闻言有些傻眼,他试探性的问道:“大人,这征收粮税的事,好像不归我管吧?”
孟季裕莞尔一笑,略微思索后反问道:“白圭,你可知道那些地方上的豪强大户,会用什么手段来逃避赋税?”
“属下不知,请大人示下。”张伟嘴上这么说着,心底却翻了个白眼,他以前是被征税的对象,又没当过管民生的官,怎么会知道这些东西?
孟季裕收起笑容,眼神有些黯淡,也有些愤懑:“那我就告诉你,依我过往的经验来看,无外乎飞田洒寄,舍匿虚田,可知何意?”
张伟茫然的摇了摇头,没办法,历史课本里不教这些,他富起来成为蒋家湾最大的地主,也不过就是这几个月内的事,还没来得及去了解这些歪门邪道的逃税方式。
孟季裕:“飞田洒寄,即奸户豪民伙同党里二长,将自家应缴纳的税粮拆分成合、勺之数,分洒于百户,待征收税粮时,再积勺为升,积升成斗,积斗成石,以逃赋税,而党里二长,则以小斗计数,每斗差定额两升,被洒之人蒙在鼓里,年年多缴粮米,却不知自己是为他人赔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