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第一次遇见绾一的时候是在福利院,绾一长得很漂亮,白白的皮肤,大大的眼睛,扎着两只小羊角辫儿,一身鲜红色的小套装,看起来鲜艳的要命,就像太阳一样,亮亮的。
院长告诉顾清娆,绾一患有自闭症,她时常会有一些不自控的攻击他人的行为,但大多时候,她都是安静地待着,不吵也不闹,乖得让人心疼。
“就因为她有自闭症所以就被抛弃了吗?”
顾清娆不愿意相信竟然会有这样的父母。
院长看着窗外那个安静待着的小女孩,有些怜悯的说道:“也不是,是因为她还有个身体健康的弟弟。”
因为这个,后来的顾清娆总会时常过来看她。
绾一不愿意和人说话,就坐在那颗老树下数着叶子,顾清娆也不打扰她,只是坐在她旁边安静地陪她数着叶子。
时间久了,绾一也认识她了,会主动把自己得到的新玩具和她一起分享,也会主动开口和她讲话。
她有一次问顾清娆:“姐姐,为什么我的爸爸妈妈一次都没有来看过我啊?”
顾清娆一时无言,只能摸了摸她的羊角辫作为安抚:“因为绾一太好了,所以要给你重新挑选一个很爱很爱我们绾一的父母。”
后来绾一确实拥有了一对顶顶好的养父母。
他们对绾一视如己出,无论是精神还是物质他们都足够富养她,那时候的绾一被满满的爱包围着,本就足够出挑的脸蛋经过爱的娇养,看起来更像不谙世事的小公主了。
女人握着手里的酒杯,神情恍惚,她突然看向魏知意,眼里有些湿润。
“知意,你知道吗?那孩子不愿意讲话,但会在我不高兴的时候摸摸我的头,像我安慰她那样”
她说:“院长阿姨说,每个小孩都是天赐的礼物,上天好不容易放我们下来玩,所以每一天都不应该不开心。”
因为许久不曾开过口,所以说话有些温吞,却更显得真诚。
我第一次那样喜欢一个孩子,我甚至都想过如果我以后有女儿,那我的孩子就该像绾一那样像月光一样柔和又不失热烈,她才八岁,她的未来甚至还没开始,她就长眠地下了。”
你叫我怎么释怀,我怎么能释怀?
那个剥夺了别人未来的小畜生又凭什么能安然无恙的过完这辈子,他该为绾一的死付出代价。
由于情绪过于激动,女人的手紧握成拳,白皙修长的手指上凸起的青筋更是明显,魏知意抱住她,掰开了她紧握成拳的手,手心因为刚才的用力被指甲刺的满是鲜血。
“顾小九,你是不是傻,出了这么多血你都没感觉吗?”
魏知意抓着女人的手替她处理伤口,过于心疼以至于开口话里便带了点责怪的意味。
夜色楼上包厢。
程辞摇着酒杯看着下面,越看越觉得楼下有个人看着很像顾小九,便转头对季宴礼说道。
“宴礼,你看下面那个穿着红色吊带裙的女人像不像小九?”
男人将烟熄灭在烟灰缸里,起身往楼下看。
看到魏知意抓着女人的手替她处理伤口,季宴礼眉目冷凝,瞳孔紧缩,径直便往楼下走,连程辞叫他都没听见。
顾清娆今儿心情不好,喝了好多烈酒,但她酒量还不错,倒也能分得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