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说，你拥有两次来到这里的记忆？”

“没错。”

“而我在你口中的上一世里莫名其妙地掏出棒球棍杀了你，所以刚才你才想杀我？”

“是的。”

风景明揉了揉眉心，大量的失血让他的脸色苍白，语气虚弱。

“从身手看来你不是普通人，你到底是谁。”江浸月反过来质问。

风景明知道自己不可能对一个陌生人直接下手，而江浸月又没有说谎，那么只有两种可能，要么江浸月的记忆是虚假的，要么她记忆中的“风景明”是假的。

“我只是一个普通学生，倒是你，摸爬滚打这么多年，没有想过那奇怪的记忆是虚假的吗？”

“若我连我自己的记忆都不信任，那我早就草木皆兵，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就该疯了。”

江浸月发现现在的风景明没有想杀她的想法，她在疼痛的驱使下有些想要晕过去，语气有些飘忽不定。

“若是记忆还能是虚假的，那么这一切难道又是真的了吗…”

是了，就是这个，风景明也想到了，只是缺一点证明，他说

“不知道你们有没有听说过——缸中之脑。”

“或者《楚门的世界》。”

“所有人都在一个幻觉里，我们现在感受到的所有一切都是别人给我们设计好的？”

曲景初的语气很冰冷，他似乎攥紧了拳头

“我非常讨厌被别人当猴子观看。”

“曲景初，你也是假的，你只是他们构造的一个npc，一个具有曲家少爷外形的矜贵人设。”

而且他自己也知道自己是假的

所以他用“曲景初”身份说的每一句话都是谎话。

他骗了别人，但骗不了自己

骗不了自己，也就骗不了放风景明

“你说什么？”

曲景初冷笑，挥起拳头就要砸向风景明，被威尔斯拦住了

“我一直在想，为什么传言中深藏不露的曲家人会这么听一个普通学生的话来玩游戏，为什么你们两个的表情让人一眼看得到内心，为什么威尔斯会这么好骗，为什么江浸月会有一段虚假的记忆…”

“原来，你们真中混着假，有人一直盯着我的反应当表演看。”

“够了，你为什么还不出来。”

……

再次睁眼

风景明发现自己肩膀的伤口被包扎好了，他坐在一把华丽的椅子上，椅背有着雕金的花纹，镶嵌着红宝石，还有红丝绒的坐垫，完全是一种夸张的欧式宫廷风格。

周围没有窗户，墙壁都是红丝绒的软垫，似乎非常隔音。

面前是同样奢华的桌子，上面摆着一盘马卡龙，一杯红茶，精致茶杯底下的小瓷盘靠着着镀金的勺子跟叉子，茶杯中泡的是深色的红茶，方糖在其中若隐若现。

桌子对面坐着一个人，是左丘白，或者说，真正的左丘白。

“左丘白，这一切到底为什么？”

“其实我不叫左丘白，我叫左不过。”

“你的两个名字都一样奇怪。”

风景明想到了什么，皱起眉头

“是想问我为什么在撒谎自己的名字是左丘白的时候你为什么没被电吗？”

自称左不过的家伙问道

“你也猜到了吧，只要别人不认为自己说谎，你就无法发现，而我，从不认为自己说谎。你可以信我的每一个字，也可以一个字不信。”

“你是这图书馆的馆长吗？”

“不，我只是馆长的代理人，你可以叫我——图书管理员，现在作为你的引导者，我会为你解释接下来你的任务。”

他说，我们的死亡是既定的事实，然而馆长的伟大工作创造了一个奇迹，也创造了这样一间图书馆。

“风景明，你猜为什么投票环节来得这么及时？为什么会有那么恰好的身份公布机制？”

“你觉得你棒球棍上的血迹是什么，是江浸月上一层祝福中那个风景明用棒球棍留下的血迹，你可以触及别人的祝福，你知道为什么吗？”

“因为你是他亲自挑选的下一任馆长继承人。”

很多信息灌输在风景明脑袋里，但他很冷静地开口：

“我猜，继承人应该不止我一个吧，在这里的所有人，包括江浸月，威尔斯，甚至林耳，恐怕都是你口中的馆长亲自挑选的继承人吧。”

“没错，但不得不说，你是我最喜欢的一位人选，我期待你成长。”

风景明不知道他这句话对多少人说过，也不想知道，但毫无疑问，恐怕自己无法再回到原先的生活了，甚至可能无法安详死去。

他问：

“我需要怎么‘成长’，不断地去你弄的空间里玩狼人杀吗？”

“不，那个空间只能算是新手教程，帮助你们熟练使用来自馆长的祝福，我相信经过刚才一会儿，你的忍痛能力已经大大提升了，放心吧，那个空间里发生的一切除了你们六个谁都不知道。”

“祝福会不断成长，现在，那个空间的使命暂时已经完成了，你们是最后一批。”

风景明以为所谓的“继承人”只有他们六个，可是从这句话来看，有很多批像他们一样的人。

“我们是第几批？”他问

“第517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