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袍人闻听封白那冷冽的笑声,脸色阴沉得能滴下水来,内心虽怒不可遏,却也深知自己肉身孱弱,与封白这样的强者近身相搏无异于自寻死路。他唯一能做的,便是拖延时间,寄希望于封白的气血与内劲总有枯竭之时。
然而,他失算了。封白的气血,似乎有着生生不息的力量,宛如深海之泉,取之不尽,用之不竭,即便是耗上一日一夜,也未见丝毫减弱。“喝!”随着一声震天响的暴喝,封白身形暴起,犹如脱缰野马,手中长枪化作一道流光,在夜空中编织出一幅幅精妙绝伦的枪法图谱。
一接如春风拂柳,二进似雷霆万钧,三拦若山峦横断,四劈犹星河倾泻,五扶则尽显宗师风范,最终,这一切汇聚成一股不可阻挡的洪流,枪尖之上,血气如龙,直冲云霄,誓要将那黑气与赶尸铃一并摧毁。
“嘭!”随着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滚滚黑气在封白恐怖的气血冲击下,瞬间溃散成虚无,而那曾让无数生灵闻风丧胆的赶尸铃,也在白骨长枪的奋力一击下,发出清脆却绝望的碎裂声,化作无数碎片,散落一地。
失去了铃铛的束缚,黑袍人仿佛失去了灵魂的支撑,整个人如同断了线的纸鸢,被强大的冲击力抛向远方,重重摔落在五六米外的地面上,尘土飞扬,气息奄奄。
这一刻,夜风似乎也为之色变,星辰重新绽放光芒,见证了一场以凡人之躯,挑战幽冥之力的壮丽史诗。
轰然一响,如同夜空中的流星骤然陨落,黑袍人以一种不可思议的姿态砸裂了静谧的地面,尘埃四起间,伴随着他一声沉闷的喘息,一团血花在空中绚烂绽放,随即染红了周遭的空气。
他的脸色,在这一刻,比最纯粹的月光还要惨白,仿佛被无形之手抽走了所有的生气,成了世间最脆弱的瓷器。
疼痛如潮水般涌来,每一寸骨骼都在哀嚎,每一次呼吸都像是在刀刃上舞蹈,他试图以意志为盾,撑起残破的身躯,却只能无助地蜷缩,仿佛一只被遗弃在荒野的孤狼,失去了往日的威严与力量。
指尖颤抖着触碰那枚本应与他心灵相通的赶尸铃,回应他的只有冰冷的寂静,仿佛整个世界都已遗忘了他。
这枚承载着门派千年荣耀的法器,曾是他横行江湖的依仗,如今却成了碎片,散落一地,如同他破碎的梦境。他心中涌动的不仅是失去法器的痛,更是对自我力量的质疑与绝望。
多年的修行,一夜之间化为乌有,赶尸秘术的光芒在他体内黯淡,仿佛一盏即将熄灭的油灯。
他知道,即便能从这鬼门关前爬回,昔日的辉煌也已遥不可及,留下的只有满身伤痕和无尽的遗憾。
江湖路远,恩怨情仇交织成网,他本以为那枚法器是他最坚实的铠甲,而今,它却成了致命的软肋。想到这里,一股难以名状的情绪在他胸口翻滚,如同烈火烹油,痛不欲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