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人匆匆,马蹄徐徐。
“大人,刚才那店家?”
楚辞压低了斗笠,顺手敲了一下徐正的脑门。
“怎的?还念着驿站老板呢?”
徐正闻言,左右看了看,靠的更近了。
“哪有,感觉,感觉知道不?直觉告诉我,他不简单。”
“把你看透了?”
徐正一愣,缓缓点头,旋即又摇了摇。
楚辞又弹了弹他的脑门。
“还好,不算太傻,治治的话,应该还能用。”
徐正甩掉他的手指,刚要发火,就听到楚辞压低声音,讲了起来。
“那个茶摊你当是看过的,前不着村后不着店,能开起来是他的本事,何况是现在?这也是我昨天敢睡在那附近的原因。至于钱塘?他只要不傻,看这么多人往这赶,也能推测出来我们的去路。何况,聪明人又不是只有你我。以前的禁衣卫,总有往这边赶的。”
“那我们?”
“西湖就在钱塘,既诡异又安全,这地儿你不想去瞅瞅?”
徐正点头,又看了看周围的行人。
“都像突然冒出来的一样,会不会有麻烦?”
楚辞却是坦然。
“我们可是当着他们的面换的衣服,禁衣卫,在民间还是挺有份量的。”
随着人流穿村过户,看来,他们这波人去的是钱塘的某处地点,非是整个钱塘都安全。
日落西山,夕影重重。
就算是这帮行人速度不快,也是到了地点。前方人声鼎沸,熙熙攘攘的。喧闹声,叫骂声,此起彼伏。偶有一波波的行人,骂骂咧咧的逆流而来。
“什么玩意,这帮子禁衣卫管的也太宽了,等此间事了,我必去京城告御状,替他们宣扬宣扬……”
“李兄所言极是,我家长辈和阁里一位大人有些交情。到时我与李兄同去。”
“同去同去,我等也当尽绵薄之力!”
众志成城,一行人又端庄了起来,昂首阔步,一副慷慨赴义的模样。
“大人,这…”
徐正一指,楚辞连忙捂住他的嘴,几个躲闪,穿插过行人,又隐在另一个角落。回头看去,果然,刚刚还嬉笑的邻居,此时眼神也是有些怨毒,又看了看天色。
“看来今天是进不去了,你回去招呼一下其他人,换回衣服,夜里我们再看看。”
这边才安排完,前面的队伍却加速了起来。不大一会儿,楚辞就能瞅到前方设卡的禁衣卫。仔细看了看,他感觉有些不对,连忙将斗笠压的更低。
“那个,畏畏缩缩的,你过来。”
楚辞有心躲着,却还是被人盯上。事出突然,跑路已是不及。抬脚刚踏出,后面就响起不和谐的声音。
“什么意思?查的这么严,就为了给你们禁衣卫自家行方便?乡亲们,你们同意不?”
楚辞回首,这人他不认识,但这时候站出来指正他身份的,是敌非友。还未开口,有个刀疤脸就是走了过来。
“禁衣卫的事儿,你也敢多嘴?”
赏了一个巴掌,便是走向楚辞,不客气的拍掉斗笠。
“哪个衙门的?来这里作甚?”
楚辞拱手。
“北镇抚司!”
“北镇抚司?禁衣卫?”
来人后退一步,握住了刀柄。扭头看了一下关卡,又恢复了凶狠。
“跟我来,我家大人有事找你。”
说着,领着楚辞越过了人群,这般张扬,自是惊动了附近左右。一堆人指指点点的,还是关卡内走出一个长袍老者方才止住了喧闹。
“先生。”
楚辞行了一礼,老者也不摆着,还了一礼。
“官家的,所来何事?”
“途径此地,借道而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