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灵法师希恩怀特，你有罪。”

高高的审判席上，审判长用威严的嗓音宣判着。他烫成白色卷毛的狮鬣随着剧烈的呼吸动作而上下飘动，黑色的鼻尖喷出大股气流。

空旷的审判厅内回响着他的声音。

“根据魔界宪法刑事篇章第三万二百五十一条第三章第二节，你犯有在公共场合猥X妇女罪……”

“请您等一下。”

被告席上的青年举起自己的手。

审判长皱起眉头，由于自己的话语被打断而感到有些不满。他举起尖锐的指甲扶了扶鼻梁上的圆框眼镜，从镜片上方看着坐在被告席上的人：“希恩怀特，你有异议？”

“有。”

希恩叫起屈来，“审判长大人，那是一个误会。我之前从未见过食脑魔丛林的花树人，也从未听过他们，当然也不可能知道胳膊上的触须是他们的繁殖器官。而且，我是在被一个葛鲁人撞到后失去平衡，所以才下意识抓住她的触须，这是不可抗力！”

审判长翻看着面前的纸质记录，随后再度看向希恩：

“那你怎么解释小矮人一族状告你破坏他们的窑洞？”

闻言，原告席上一群只有拇指大小的矮人跳到桌上，用比打雷还响的嗓门大声怒骂，问候希恩的全家，虽然他是個孤儿。他们的污言秽语于审判庭内阵阵回响，震得四周墙壁都在掉渣。

审判长只能连续敲锤警告，好不容易才让法庭安静下来。

希恩放下捂着耳朵的手，开始反驳：“谁知道他们的家会那么小，我以为那只是一个兔子洞，正好我那天晚上啤酒喝多了内急，您懂的，男人内急的时候如果正好旁边有个洞，肯定会下意识对准它……”

闻言，整个审判庭内数百男性都露出心领神会的笑容。相对应的，所有女性都举起了手中的抗议牌子。

“抗议！”

“抗议！”

“歧视女性！”

“男性能做的，女性都能做！”

“所以你承认你做过这些事对吗。”副审判长大角魔伸手示意安静，随后开口问道。

“我的确做过，但这都是意外导致。”希恩坚持道，“很显然，我主观上没有任何要这样做的动机，这对我没有任何好处。”

闻言，审判席上的众人都哂笑起来。

只有一个人没有笑，是审判长右手边的眼魔副审判长，他用自己的独眼看向希恩，解释道：“魔界宪法不看你的主观意识，我们只关注你事实上做了什么。只要你杀了人，无论在什么情况下都有罪，只要你偷了东西，无论在什么情况下都有罪。所以，你承认做过，你便有罪。”

“法庭宣判，你有罪，希恩怀特。”审判长重复着，“现在，你有两个选择。”

审判长翻阅着自己面前的法典，用威严的嗓音宣布：“1，死刑，将自己的身体交给花树人作为花肥，灵魂交由地狱恶魔在熔岩中浸泡10年。”

“2，罚款，共计20万路易32便士，并且为魔界治下的诸城修缮城墙100年。”

“你选哪个？”

听到这个审判结果，希恩顿时回过味来，破口大骂：“你们和魔王是一伙的，你们这群该死的吸血鬼，你们准备让我打白工！休想！如果不把欠我的20万路易32便士交给我，我就去天界上访告你们拖欠工资！”

他撸起袖子，一副准备恶意讨薪的模样。

“所以，你的选择是死刑？”审判长哼了一声，被告席附近的几十个士兵立刻举起长矛对准希恩。

“……罚款，我当然选罚款。”

希恩左右看看，嘴角抽搐。

听到希恩的回答，审判席和旁听席众人绷紧的后背纷纷放松下来，审判长收起藏在背后的匕首，副审判长将附魔短剑重新插回桌下，小矮人放下锤子，花树人停止念咒，审判庭内又充满了快活的气氛……所有人都很开心，只有希恩自己在咯吱咯吱磨牙。

……

魔界西南大山脚下的村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