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过了一两个时辰，皇帝陛下与三皇子司马轩的谈话这才结束，我感觉门口偷听的海公公大概半小时之前听到了什么关键消息就匆匆离开了。

不过无所谓，贤妃所居住的锦仙宫内早就布置了只听我与陛下调遣的『暗卫』，一旦贤妃方面有什么风吹草动，『暗卫』监视的同时也能第一时间将情报汇报给我、给皇帝陛下。

就当我准备紧跟着三皇子殿下出门的脚步悄悄离开养心殿的时候，殿内却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我没想到会在这种情况下，遇见那位大人物，那位在宫中嚣张跋扈恃宠而骄之人不顾外面侍卫的阻拦，毅然决然的闯入养心殿，为了皇帝陛下的安全，我只能暂时留下来观察情况。

“皇姐。”在三皇子殿下礼貌的与那位到来的公主寒暄之后。

长公主殿下笑脸相迎，与三皇子殿下在养心殿门口谈论了几句家常：“轩弟，又长高了不少呀…脸上都变得光滑丰满了许多…”

长公主殿下骄傲自满不拘小礼，伸手掐了掐三皇子殿下那略显婴儿肥可爱的脸颊，露出眉开眼笑的嘴角：“来，让姐姐好好瞧瞧。”

“皇姐，疼，呜呜呜呜呜。”司马轩的脸颊被大公主的纤纤玉手揪的通红，二相互动手动脚人嬉戏打闹间，司马轩作为弟弟有意让着这位骄傲公主，脚下一滑顺着倾斜的方向一溜烟的离开了：“皇姐回见，我先去南宫了……”

“南宫……”长公主心里咯噔一下，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在养心殿外站了几秒后，略微带些担忧的神情望着司马轩远去的背影，喃喃自语：“那个孩子也看着要长大了呀，大哥，可惜，以我现在的身份，我还不能再和你见面，相信不久的将来，你会为我们的母后报仇对吧……豪啊，从素未谋面的血亲，轩啊，我一定会……帮你更受父皇宠爱。”

我能感受到，长公主在养心殿前说了些什么话，只不过距离太远我听不清楚他具体说了些什么，只知道长公主在转身进入房间的那一刻，她的嘴角洋溢起自信且邪魅的笑容。

养心殿内，皇帝陛下正侧躺在龙榻之上，让着流通的风肆意妄为的吹着两鬓发白的须发，捋着胡须将手中剥出晶莹剔透的葡萄一颗颗一粒粒喂入嘴中。

“父皇身体欠安，怎么能亲自动手呢。”长公主见状，自己的父亲作为一国之主吃个葡萄还要亲自动手，急忙上去关心着父亲的身体，从床头上拿下一粒葡萄亲自剥干净，将鲜嫩多汁的葡萄送入皇帝陛下口中。

“唔……”皇帝陛下吐出葡萄籽后，吞咽几下甜到发腻的口水，缓缓道来：“鵑儿有心了。”

“父皇，你前几日才拖着病体上朝宣布了储君之事，应该在养心殿内好生修养，不宜频繁活动，这种琐事应该让平日照顾您生活起居的贴身太监来？”长公主环视四周，并没有发现隐藏在暗处的我，只是感觉四处安静无声，正是好说话的时刻。

“朕让海公公先行出去了，正好鵑儿也来看望朕，就不需要其他人来照顾朕了。”

皇帝陛下起身正要下床活动一下筋骨时，却被长公主关心的阻止了：“父皇，您现在身子骨羸弱就不要起身了，听女儿的话好好躺下，女儿还期盼着父皇你能早点好起来呢。”

面对乖女儿，贴心小棉袄的撒娇，皇帝陛下会心一笑，再次回到了龙榻，只不过这次他没有完全躺下去，皇帝陛下将龙榻上的枕头立起来，垫着腰和肩膀头抬着起来，半躺着与长公主聊起家长里短。

“豪儿两岁失踪，你的母亲为了朕，为了朕的东宫，为了金国龙脉的延续，再次怀孕朕是百般呵护，日日夜夜照顾不让那些奸佞小人从中作梗，这才保住了你啊，可惜……”

“你一生下来就错了性别，鵑儿啊，你美丽、孝顺、善解人意、果敢、这些优点朕都是知道的呀，可惜你是女儿生，生在帝王家有多少事是身不由啊。”

“儿臣知道，儿臣能够理解父皇的苦心。以后要是有用的上儿臣的地方，还请父皇安排……儿臣一定竭尽全力。”长公主的眼角有些泪花，不知是对生在帝王家唯一一丝亲情的感悟还是说是对自己作为皇家命中注定联姻断送一生幸福的不甘。

“好孩子，苦了你了。”皇帝陛下用手触碰到长公主的脸颊，抹去她眼前的泪水，父女情谊都让双方不愿意放下相互紧握的双手：“再过几年朕就要亲自送你离开这龙潭虎穴，你才9岁啊，朕作为人父实在是舍不得你啊，乖女儿。”

亲情到了至强最为激动的时候，皇帝陛下双臂将长公主拥入怀中，亲亲用下颌的胡须蹭着长公主的额头陛下释放内心压抑的情绪：“朕的好孩子。”

“你若为男儿身，朕必定立你为太子……只不过现在国泰民安神器稳固，东宫落位一片祥和，朕也是有心无力，只求能保护一方平安。”

“女儿明白，女儿不求荣华富贵只求家人和睦，朝堂安稳……”只听长公主那略带撒娇和温柔的语气在此卡顿转折：“只是那有人存心要让朝堂内乱，结交权臣搅动人心结党营私欺君罔上。”

“……”大公主正要继续说一下时，突然感觉到抱住他的老父亲双手一用力，欲擒故纵的没有继续说下去。

“……”老皇帝松开了紧抱长公主的那双粗壮的臂膀，轻叹一口气，摸着额头仰面朝天躺回龙榻上，嘴巴一张一合压力大到用大张大吸来调整状态，仿佛大公主所说的问题，就是老皇帝一直烦恼痛苦的根源。

“唔，父皇息怒，是儿臣失言。”长公主急忙捂住欲言又止的嘴巴，连声道歉：“儿臣关心则乱，说了不该说的话，触怒龙颜罪该万死，请父皇责罚。”

长公主惊惧的跪下来，对着皇帝陛下磕了一个响头，没有皇帝的恩准断然不敢抬头也不敢说话多为自己做辩解。

“起身吧，朕不怪你。”

“朕知道你是关心朕，关心司马家的天下，你也是皇室的成员朕不怪你此次的逾越之举。”

“有什么就说吧……朕赦你无罪。”

“多谢父皇，儿臣这就全部道来。”长公主起身，半蹲着幼小的身子趴在龙榻边上：“事情是这样的父皇……”

“儿臣近日听后宫的太监丫头、嫔妃娘娘都在谣传一件事情，这件事与父皇前几日新立储君有关系。”

“不知道是流言蜚语，还是有人恶意造谣中伤二哥……总之，有传言说。”

“二哥司马恒，在被父皇下继位诏书后的第二天就为病重的父皇去往祖庙祈福，希望祖先保佑父皇龙体安康，早日康复。”

“可是后宫之中，却有声音在传。”

“二哥，没有去祖庙祭祖，而是转道去了刘丞相的族弟刘志家中，不知道是否……”

“居心叵测…”

听着大公主的讲述，躺在龙榻上闭目冥想的双眼突然瞪起来，嘴不言语，侧耳倾听像是听到了什么让人惊心动魄的消息。

烛光摇曳，夜幕渐下，归于沉寂，月光暗无，星光黯淡，乌云累累。

我回到了自己的房间，提着油灯整理着这几天收集而来的信息，进行划分之后发现现在的局势表面看着和平，其实暗藏杀机，随时都有倒反天罡推翻司马皇室取而代之的危险。

“刘贤妃宠绝后宫与文官之首刘绝刘丞相为亲兄妹，二人狼狈为奸祸乱前朝后宫，私下勾结漠视选举体系，提拔重用亲朋好友，偷税漏税亏空税银做假账拥兵自重，欺压百姓伤化虐民，买卖官职上欺下瞒实乃十恶不赦，可恶！”我无能为力的捶击着桌面，握着手中掌握对方较少的犯罪资料，搜捕和监视的力度还不够，屈辱的将其揉成一团。

嫉恶如仇咬牙切齿的盯着油灯下，那份黑暗中标志清楚的地图，清晰明确的划分出金国与冥国的分界线，边关布防、兵力布置市集人口等相关资源。

“东贠将军镇守金冥两国边界，短期内外界不会有战事发生，就怕东贠将军年事已高撑受不住几年，到时候没有东贠大将军的威名，恐怕哪时敌国会虎视眈眈，伺机而动。”

“东旭少将军继承父亲意志，屡立战功，但太过于年轻，要继承他父亲的位置以及爵位恐怕还要在外多历练几年。”我手中一边整理着资料，一边策划着接下来几年内要着手安排的工作。

『暗卫』的秘密任务，就是在皇帝陛下大寿将近之前，将朝堂国家内外的一切危害全部铲除，还天下百姓一个朗朗乾坤，还下一位君主一个太平世道。

就在我提起笔准备奋笔疾书安排接下来的工作时，我提前安排到锦仙宫的间谍探子敲响了我的房门。

咚咚咚——

“天上朗朗晴天。”

“地下尘尘黄沙。”门口之人与我对上暗号之后，我示意让他进来说话：“进来吧。”

“暗卫18号有重要情报前来汇报。”

正在我疑惑有什么样的情况能让下属铤而走险直接面对我时，暗卫18号将手中的书信递交了上来并且开始绘声绘色描述他这一天在贤妃所的所见所闻。

几个时辰前，锦仙宫内。

贤妃翘着二郎腿，一副正宫的气场和姿态，正襟危坐在大厅的座位上，手里端着茶水身旁的红木桌上放着糕点，一脸高傲的翻着白眼不耐烦的听着海公公给她说着自己从皇帝陛下那里窃听出来的情报。

“今日儿，皇上可面见了三皇子殿下，我看啊，陛下对三皇子殿下的宠爱可是如日中天一天胜过一天，这过不了多久恐怕就会威胁到二皇子陛下的太子位呀。”

“哼呵呵呵，笑话，他司马轩是什么身份，哪怕是已经死去的皇后所生，不到十月的早产儿，能否健康活下去都成问题，现在过继给了德妃也终究要不会这嫡子的身份，大皇子即便回了宫也会在我与哥哥的权威之下被废。”贤妃得意忘形的吐了出心声：“更何况陛下亲自答应与我的契约，将恒儿封为太子也已达成，我只需要母凭子贵到时就能执掌后宫，母仪天下，谁敢动我！谁敢对我不敬！”

“贤妃娘娘所言甚是，只不过陛下最近私下在做什么咱家都不清楚，总觉得陛下有意瞒着咱家或者在特别重要的情况下支开咱家。”海公公还是有所担心，毕竟他和贤妃是一条线上的蚂蚱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道理还是懂的：“娘娘还是小心为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