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30.番外四(1 / 2)梁警官控妻手记首页

此番外是出自本人其他悬言小说里梁晏深的出场片段阴暗头目沈医生沈言卿,冰冷优雅,其实非常非常的恐怖,是梁晏深这辈子的宿敌。

光明和黑暗的较量此为序幕。

夜已经浓深朦胧的路灯下,一辆黑色越野车静静地停在那一阵夜风穿过两边的梧桐哗哗的摇曳起来抖落下叶片。

路灯的光从树叶缝隙里漏下一缕,祝昭玉走下车,兀自慢条斯理地整理着领口,笑道:“来的倒是挺准时的,老同学。”

光线朦胧里。

那人缓慢地走过来遥遥看去像是高大的乔木,白色短袖贴着一身肌理,露出两条手臂浑身柔韧健美的恰到好处慑着危险的气息。

他剑眉蹙起,低沉的道:“别废话有案子找你分析。”

祝昭玉无可奈何地一笑转身对好友摆了摆手便关上车门向着公寓大楼的方向走过去,那人跟在他身边,手里还攥着一叠资料,祝昭玉只扫了一眼,道:“你一个清栖市局的刑侦队长,能大老远的跑来找我,这个案子肯定很大。”

“哎,梁晏深,你老婆还好吧?”

祝昭玉说着抬起头,满脸狡黠,他的身长只及梁晏深眼角的位置,见他眼皮忽然抽搐一下,脸色更加难看,便连忙说:“好好好,我不问了不问了。”

要知道,他这个老同学有极端的偏执人格,对谁都冷,唯独对他的未婚妻好,从少年时便滋生出扭曲的占有欲,而且不可收拾,也无法治愈。所幸,他目前已经能良好地控制住自己。

桌上的闹钟滴答滴答地响着,已经是凌晨一点。

书房里开着落地灯,光芒明黄,映照着两边墙壁上满满当当的照片资料,梁晏深坐在沙发上,双臂横抱在胸前,那眉心紧着,直直地看着书桌后。

空气就好似凝固住。

许久,祝昭玉从图纸中猛地抬头:“好了!”额上已经渗出不少冷汗,忙伸手摸了一把,讪讪地笑道:“说好画完画再处理你的案子,你就这么盯着我,怪瘆的慌的。”

梁晏深向后靠去,神色嘲讽:“这里的警察真窝囊。”说着,指尖轻轻敲打起手臂,一下又一下,透着漫不经心的意味:“都这么晚了,还要你为人民服务。”

祝昭玉叹了一声气,端起桌上的水杯抿一口,“他们脑子是迟钝了点,我告诉了他们棺材的线索,然而兰城统共有五个做棺材的地方,不管是买家还是卖家,警察都逐一排查过,但没有一个人符合之前画像的特征。”

他放下水杯,拿起贴在资料上的一张照片,赫然是死者身穿的新郎服,漆黑的底色,泛着柔光,上面有用金线绣上栩栩如生的花。

“最主要的是我们忽略了这一点,它并不是真丝绸,送来的报告上说这件衣服百分之五十是化纤材料,他既有这样的反侦察能力,那么这件衣服,一定出自他的手,只是他生活拮据,不愿意买真丝。”

祝昭玉又拿起另外一张照片,照的是案发现场,他眼睛笑得眯起:“目击者说过,当他来到舞台上的时候,幕布忽然拉开,那些纸钱就迎面飞过来,这是因为凶手知道在凌晨五点时,会有清洁工来打扫,所以他一直等在那,亲手拉开了幕布,甚至打开剧院的风扇,这不是初次接触剧院的人做得到的,加上他也没有多少钱,这就能解释他的身份了。”

这场冥婚仪式,每一处细节都处理的非常完美,甚至完美到连场地也精心打扫过。

这么熟悉程序,还有这类病态的强迫心理,他童年到青年期一定生活在偏僻乡间,深受迷信影响,并且身边至亲的人经历过冥婚,常常接触到坟场等阴森的地方,后来因为考上大学,才来到兰城。

祝昭玉扶住画板,小心翼翼地取下那一张完整的人物画像,起身来到梁晏深身边,递过去。

就见画像上的男人头发略长,有些遮住眉眼,眉头平展,眼皮却重重地直耷拉下去,而鼻梁纤长,鼻翼偏嘴唇有一点厚实感,看起来就是个沉闷又古板的人。

祝昭玉伸了一个懒腰,牵着浑身的骨头都一阵咯咯作响,吃力地道:“年纪在三十五岁以上,非本地人士,没有女朋友,一个人住在单独的房子里,既不会妨碍邻居也不会被发现的隐蔽场所,靠近荒地或是废弃工厂,再考虑到工作,离市区也不会太远,我看了地图,地点应该就在三河路附近,待拆迁的那一块了。”

梁晏深听着,不耐烦地将画纸按进他怀里:“表演完了?”伸手拿起桌上的一叠资料,放在他身边。

“该看看我的案子了,大侦探。”

祝昭玉不可置信的瞪着他,一把捂上胸口,像是受到极重的内伤,他现在不过出于一片好心帮助老同学老室友,反而像遇上债主催债似,甚至还被对方嫌弃啰嗦,忿忿道:“你就不能让我休息一会么?”

梁晏深只冷冷看了他一眼:“不能。”就拿起面前的茶杯,眼睫低覆着,掩着眸底初融而出的缱绻,那所有的寒气散去,无声地跟着温软些,嗓音低暗:“我要回去抱着老婆睡觉。”抿了一口热茶,默默地不再说话。

祝昭玉原本翘起的唇角,就这样痉挛似的抽搐一下,好歹警察也是为人民服务,怎么这位反倒要把他这个良民给气死了呢,活该他没媳妇是吧。

苍茫的漆黑中只余下两束车灯,白白的一团光晕里,无数的雨柱向着车灯撞来。

祝昭玉坐在车后座双手捧着手机,屏幕上正是沈言卿给他的那张街景照,他手指往下划去,后面便有众多网友的留言。

沉沉的黑暗中,惟有手机屏幕泛着幽光,照出他眼眸里明亮的神采,他收到照片后,就将它放在网站论坛上,果然群众的力量大,不过十分钟就有人认出来,还给他写出大致的地址,他再翻出地图,最后终于明确了。

计程车逐渐减缓速度,司机转过头,说:“已经到了。”

祝昭玉便往窗外看,玻璃上纵横的雨水流淌下来,映着极远处的霓虹灯,朦朦胧胧的,隐约勾出一栋栋矮楼,而四周是荒地。

他收回目光,将手机屏幕里的页面切换至发件箱,将原来写好的短信发送出去,就见收信人的栏中,漆黑的大字:梁晏深。

所有熟识的警察里,只有两人真正的值得他相信,一是兰城刑警队队长严明轩,二便是梁晏深,如今严明轩去了外地查案,梁晏深虽不是本地警察,单单作为朋友,他的行动力雷厉风行,果决冷硬的令人不由得信服。

一切准备妥当,他拿钱递给司机,道:“谢谢师傅,不用找了。”拿起崭新的雨伞,推开车门走了出去。

祝昭玉刚走出两步,衣服还是迅速被濡湿了大片,紧紧贴上肌肤,渗进刺骨的寒气,雨下的极大,他逆着霓虹灯,倾盆的雨水中就见一栋破楼,伫立在荒地上,黑漆漆的,无尽的诡异。

从这个方向看去,霓虹灯所勾勒的街景恰恰是照片上的,也正是这个角度,才能照出一模一样的效果。

他一路走向破楼。

楼道又窄又长,只听见呼啸的风雨声,衬着周围静得更加恐怖,他慢慢地走,天花板上一盏陈旧的灯管,光线晦暗,钨丝在他头顶闪烁着,夹着灰尘的霉气扑鼻而来,呛入气管中,细细地磨着喉咙酥痒不已,顿时激起一声喷嚏。

祝昭玉蹙眉,索性捂住口鼻,从楼道拐过弯去又是一条走廊,尽头处有扇门,透出微弱的灯光,仿佛在暗示什么。

骤然一下炸开响亮的铃声!

在这一种死寂中惊悚而刺耳,祝昭玉吓了一大跳,心头猛地抽紧,头皮发麻,他手忙脚乱地掏出手机,电量所剩不多,屏幕上赫然显示出一串乱码的电话号。

他按下接听键,那端传来轻语声:“走廊有炸,弹。”

男人低沉的嗓音也凝着雾气般,娓娓地缠绕住心弦,动人却又极致危险:“现在扔下手机,脱掉外套和裤子,游戏才能继续。”

祝昭玉没有应声,一双桃花眸里充满了然,没想到他真的谨慎到这地步,眼尾忽而勾起,兴致勃勃的往四周扫视一圈,最终发现挂在高处的监视器,一看便是崭新的,他唇角跟着往上一弯:“好。”

他放下手机,朝监视器挥了挥双手,再脱去湿彻的外套和长裤,留下一件t恤及运动短裤,在原地跳了几下,走到那扇门前。

门没有锁,他按住门柄往里一推,才刚进去,身后突然一阵猛力袭来,震起“砰”的巨响,那扇铁门竟已经被人关紧,而他脚步踉跄,直接撞上水泥地,粗粝冰冷的地面磕着胸口刺疼。

灯光骤亮。

祝昭玉忍着痛站起来,伸手拍打身上的灰尘,手臂上清晰地迸着一道道血口子,待他抬头,看清楚面前的状况,眼中漫开一上惊惧。

窗外苍茫的雨帘,雨风敲打着窗户嗡嗡有声。

剪刀在灯下泛着锋芒,咔擦一动,薄薄的纸片便从两旁坠落,全是女孩清秀的字迹。

纤长的手指拿起它,再放到身旁堆摞整齐的纸片上,沈言卿提起剪刀,继续剪着草稿本,望向笔记本电脑的屏幕。

桌上的手机只余下忙音,下人走上前,将手机挂掉后便收好,安静的看着他。

他正专注地盯着屏幕里女孩的背影,眸色幽暗,早已经无法自拔,那黑瞳微微颤抖,深处里刻骨的爱恋癫狂,露出极温柔的笑意。

七七

女孩背对着镜头,腰身细美,丝薄的黑衬衫映着白肤,乌发垂在腰间,她两手推开书柜门,眉间原来蕴着好奇神色。

柜门推开的一刹那。

她不由自主地发出抽息,惊惶得倒退了半步,黏腻的冷气瞬间蹿上来,丝丝的化作软蛇,缠上五脏六腑,再一分又一分地收紧,窒息的眩晕感涌到脑中。

她眼前发黑,浑身都冒出冷汗。

巨大的书柜上一层层,一格格,放置着密密麻麻的玻璃箱,外壳还有檀木雕饰,但每个箱子内没有书本,反而只是些普通物件。

顾七七望向面前的箱子,在干净的玻璃上贴着一道标示条,写的是日期,时间正是她六岁的时候,而里面则放着粉红色卡通毛巾,她心里怦怦直跳,怎么会认不出,这条毛巾她从四岁用到六岁,本来好好的,遇到沈言卿后没过几天,不知怎的就消失了。

这里不仅有她的毛巾,连她的作业本,橡皮擦也有,她小时候用过的筷子勺子,绘有小黄鸭的陶瓷碗,褪色的碎花裙子,发卡,断掉的蜡笔等等

大都是她当年主动扔掉的。

往后则愈发地诡异,有的玻璃箱内是一颗干枯的苹果,已经只余下果干,兴许是她童年时送给他的,还有的她脱换的乳牙,以及天蓝色棉质内裤,上面有干涸的血,黑色的,一大块连着一大块。

顾七七不由打了个寒噤。

那年十二岁,她来了初潮。

毫无意外,更高的一层柜子上有最崭新的玻璃箱,里面是一片床单,被人小心的裁剪下来,床单中间也有血迹,杂着斑驳的浊痕,展示出他们的第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