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廷筠神情反复,最后愤然离去。
俏怜盯着窗户片刻,才将命灯交到崔祁庭手上。
“公子,要不我去给他套个麻袋?”
崔祁庭摇头不语,将命灯放进了方寸物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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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雨凄凄,寒风零零,夜幕之下,三辆马车缓缓停靠在龙金国边沿小镇,殳渔镇。
陆珩有三位好友赶来拜访,分别是龙金国大宗门雪壹山掌律祖师孙豪谦,龙金国皇子隆元怀和一位水神李付之。
柳琮跟在身后,紧张不已,这些人全是金丹地仙,她一个龙门境修士怯懦啊!
沿河而走,衣袂翩翩而头戴混元巾,露出灰白小髻的老道人,眼神探究地打量柳琮,似是不敢相信一件事情。
“小姑娘南越国人?”
柳琮颌首,对雪壹山修士擅长道法,推演之术有所听闻,貌似还是整个微禹州最厉害的一个道家宗门,因而知晓自己的身世,还不是手到擒来的小事。
邻近水域岁阳江水神李付之和龙金国皇子隆元怀不明就里,一个婢女有什么好探究的?不禁纷纷看向跟在陆珩身后做事的白希与白渊,只是二人哪里敢泄露一点,都是摇头摆手不知其因。
老道人孙豪谦跟陆珩并肩行走,一座小天地悄然打开。
柳琮见不用跟在陆珩身边,立即跑到了白希身侧,有些畏惧生人。
白希见状拿出一食盒,向着反方向沿河漫步,说道:“你这惧生的毛病要改改,从今往后,你所见到的人和事都是你前所未经历过,你不能每一次都表现出恐惧的心态面对吧?”
柳琮安静,心跳声如同擂鼓作响,难以忽略,片刻间掌心汗水涔涔。随后认可点头,她没有机会退后蜷缩起来了,除非她想死!
白希欣慰点头,咬下一块酥饼,含糊不清说:“我虽然也是修士,但不是阵法和符箓方面的宗师,给不了你答疑解惑的可能,但你要是在人生的道路上有了曲折和坎坷,心路跌宕难忍,不妨跟我说说。
一来,我现在修行到了瓶颈,我想借你观道一场,希望你不要有负担,认真做好自己的事就是。这不单是怕你弄巧成拙,也是对你的一句良言。
二来,你长期在山上修行,不深谙山下叵测,我又比你多走三十几年的人生,现在又是同僚,帮助、关照一番你也有利于公子和大家做事,一举几得,甚好。”
柳琮颔首,笑意嫣然,一扫心中的羞赧:“既然前辈都这般推心置腹,我一个小辈当然没有拒绝的理由,只是希望前辈观道之时不要失望小辈改变,进步太慢,觉得晚辈驽钝。”
随后,不客气又还是有些紧张地拿起了一块酥饼品尝起来,真不愧是心灵手巧的白前辈,不仅制作面皮的手艺精湛,而且厨艺也是格外上乘,一向不太爱吃甜食的柳琮也是开怀地连啃了四个,甜而不腻。
白渊跟龙金国皇子隆元怀,水神李付之一块钓鱼,今晚的食物必须要有一道鱼汤,隆元怀好久没有喝到白希姑娘的鲜香鱼汤了,肚里馋虫闹腾!
隆元怀望着波平浪静的水面,蹙眉悄声:“听说东沧国绥阳王氏对南越国,一个附属国的小门户柳家大动干戈,一家连下人三十几口全没了,连长子所在宗门南淮宗都被逼着除去名字,否则就会被视为庇护,至于吗?”
李付之咽下酥饼,也觉得蹊跷,东沧国和北亓国都是微禹州的两个大国,其中北亓第一,东沧第二,龙金第三。而绥阳王氏乃东沧国的上柱国,没必要跟一个附属国小门户如此计较,灭人满门!
白渊尽管掌管谍报,但人手主要还是在北亓,小部分分散各地,对于绥阳王氏背后的深远谋划,看以窥见一星半点,但是知晓其对那盒子,以及对柳琮活要见人,死要见尸的决心和毅力,不禁为柳琮捏一把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