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窸窸窣窣…”
什么东西发出奇怪的声响。
“乱石滩前面是悬崖…”
有侦察兵回到报道。
战士们一刻也不敢怠慢,把火堆烧旺起来,重新燃起内心的希望。
“那是什么?”
有人冲着黑夜打了一枪。
“你做什么?”
有人大喝。
“我看到有数不清的身影,在疯狂奔跑,向着悬崖那边,荒野的尽头,然后快速消失了。”
“是你太累了吧!眼花了…”
“可能是吧!”
绷紧的神经再次放松了下来。
“柯尔金,你还有几颗手雷?”
“两颗…”
他小声回答。
“省点用…”
“全都安静下来…”
闭上眼睛,全然是不久前作战的场景…
马蹄猛踩着石子路面,嘚嘚的响声连城一片。
突然,在前方十字路口的正中央冒出来一挺重机枪,三个身穿蓝色军服、头戴四方帽的敌军士兵正弯腰守着它。
另外还有一个军官,衣领上镶嵌着蚂蚁形状的金线条,看见有骑兵冲过来,就举起了手中的毛瑟枪。
在爆炸声中,马彻底疯狂了,无论是柯尔金还是其他战士都勒不住马了,只好一直向死神的爪子——机枪冲过去。
那军官首先朝着柯尔金开了一枪,但是打偏了,子弹像麻雀似的嗖的一声从他的脸庞擦过。
战马的胸脯把那个来不及躲避的中尉撞飞了,他仰面朝天倒下去,脑袋撞在了路面的石头上。
就在这一瞬间,机枪颤动着发出慌乱而野蛮的狞笑声,就像被数十只蜜蜂蛰着似的,战士连人带马一起倒下了。
柯尔金的马猛地扬起前蹄,吃惊地嘶鸣起来。
但是它又立刻带着柯尔金,越过死者的尸体,一直冲到机枪旁边的敌人跟前。
于是,军刀在空中划了一个闪着寒光的弧形,向着一个蓝色四方帽劈下去。
闭上眼睛,全然是这样的场景,恐怕一辈子都忘不掉,他忽然想起可爱的故乡,不再是呆板无趣。
想起熟悉的脸庞,那些想去的地方,所有的东西,都隔绝在了世界之内,这样的感觉真是令人绝望。
在不远处的黑暗中,巨大的章鱼鼓着一只猫头大小的眼睛,眼睛周围呈现暗红色,中间发绿,不时地闪着亮光。
章鱼几十条长长的触角慢慢向前蠕动着,像一堆乱石似的堆成一团,身体发出讨厌的沙沙声。
侦察兵所说的悬崖,只是一个海岸,在黑夜的笼罩下才无法看清楚。
这里是接近海岸的一个乱石滩,由于无风,这里能些许闻到海浪的气息,平静得出奇,可危险却悄悄降临。
章鱼伸出的毒刺手,带着浓烈的神经麻痹毒素,等到了战士们跟前,死叮在所有人的头上,一张一缩,吮吸着血液。
所有人,似乎都同时睡去,这空气中似乎也有嗜睡毒素,所有人无一幸免。
……
地上的雪是松软的,树林里白茫茫一片。
树木都像是披上了一层棉絮…
雪花在空中飞舞,飘落到我们灼热的脸上,立刻融化了,雪花穿过脸,落在了地上。
我们看起来,身体变得透明了,精神和意志之心都分离到了外界,智慧和记忆都被存放在一个小的方格中。
一个个披头散发的灵魂,都被挂在透亮的光柱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