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会把这个义体，装到我的身体里。”

“嗯哼？”张恒示意少年继续。

“然后去找那帮富二代，把他狠揍一顿，把挨的揍还回去。”

“嗯——哼——？”张恒拉长了声调。

大卫却没话说了。

“所以，你能想到的就只是把打过你的那些人打回去？”张恒不敢苟同。

“不然还能怎么样？我没钱，又没权，能拿那帮富二代怎么办？我也再交不起学费。”

“边打工边读书是不可能了，我不可能跟那些人合得来，而且，一打工，哪有时间上学？”

“之后的路，我还不知道怎么走，也想不到怎么走，可能就是随便找个工作混日子。”

张恒伸出手在空中虚按“停停停，我要是没记错的话，这个义体是从赛博精神病的尸体上拆下来的对吧。”

大卫点点头。

“你居然想靠这个义体去为自己出头？”张恒拿出清道夫车上得到的手机，对着这袋义体拍照识别。

手机上的识物结果显示，这是军用科技出品的斯安威斯坦，品阶不明。

“识别不出型号不知等级，跟市面上流通的义体外观都不匹配，显然是某种实验性斯安威斯坦，你也是真不怕死，想把这东西装在身上。”

张恒不打算做无谓的试探了。

“做大事，定个目标很简单，对你来说困难的是过程。”张恒拍拍大卫的下巴，让他抬起头，凝视着大卫的瞳孔，张恒一字一顿的说。

“先说目标吧，姑且先定个小目标吧，成为这座夜之城的.....王。”

听到张恒的话，大卫心中一直挥散不去的荒诞感更加强烈了，他有一种强烈的，想要怒斥张恒是精神病的冲动。

成为夜之城的王？在这个有着荒坂公司，军用科技，数不胜数的其他公司，黑帮涉足，高达七百万人口的城市，居然要成为这里的王？

自己不过是个挣扎着活在这个城市底层的普通人，买不起创伤小组的会员，连房租都要交不起要靠别人垫付，甚至连接下来如何生活果腹都不太清楚，一个尸体被扫入垃圾箱，除了清道夫没人会发现的卑微的普通人罢了。

而张恒却说要自己成为夜之城的王？

若是其他人，如同大街上那些自称先知滔滔不绝的乞丐那样的话，大卫早就骂对方一句神经病，然后将其赶出自己家里，接下来自己爱怎么过怎么过了。

但张恒不一样。

看着张恒微微翘起的嘴角，看着张恒那副自己所说的提议仿佛吃饭喝水般的模样，再想起他之前徒手轻易就把装着高级义体的医生拆成人棍，甚至来不及反抗。

此时的大卫马丁内斯觉得张恒所说并不是开玩笑。

“我做不到的。”尽管内心有些动摇，但是大卫依旧靠着自己的常识做出了如此回答。

“不，你做得到。”

张恒从沙发上站起，绕着沙发散步般绕了两圈，最后停在公寓的窗户前，拉起百叶窗向外看去。

“多美的城市，这座建筑又是多么地雄伟。”

张恒面带微笑看向荒坂塔，看着这座在夜之城五十年屹立不倒的标志性建筑。

跟随着张恒的脚步，大卫的目光也向着窗外看去。

浮空车穿行于楼宇间，霓虹灯即使在白天依旧闪烁，全息投影在天幕上投出巨幅的广告，而在这些景物的最上方，荒坂塔的塔尖就在那里。

没错，这座建筑就是如此的雄伟，雄伟到连大卫家这座伫立于城市阴暗角落的公寓，都能从窗户的边缘一睹其宏伟高大的风采。

这个世界就是如此的不公，如此令人做呕的不公平，在那雄伟绝伦的荒坂塔上，有着能够把握这座城市百分之九十财富的人，他们整日享受着女人与美酒，掠夺着无数像大卫这样的人所创造的价值，璀璨夺目地活，而无数像大卫马丁内斯，葛洛莉亚马丁内斯这些平凡的名字，却只能只能在这阴暗的城市角落如同蝼蚁一般的死。

像是听到了大卫心中所想一般，张恒踱步绕到了大卫的身后。

“你不想爬到荒坂塔的顶端，把骑在你头顶这群作威作福的家伙踢下去，再把这座城市变成自己的囊中之物吗？”

张恒的话语再次在大卫耳边响起。

大卫的嘴唇有些颤抖，张恒有着他无法想象的强横力量，徒手都远比装着高精度义体的义体医生强悍，如果装有义体，可能比他从超梦里见识过的赛博精神病和暴恐机动队都强，但这又如何呢？光靠着力量就可以踏上这座城市的顶端吗？

“荒坂公司是个庞然大物，它们不是凭借着武力就能......”

大卫的话刚开口就被张恒打断了。

“荒坂公司？如果把这座城市比作人体，他们不过是这座城市的淤血而已。”

走到沙发再次坐下，张恒对着大卫勾了勾手指。

“而想要做大事，就必须要先为这座城市活血清淤。”

“我来告诉你你该怎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