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谁在呼唤古神……”年轻人随便擦了擦嘴角的血，眼眸深处孕育着风暴，“该死的，这一下至少浪费了十年的时间。啧，难怪谁都不愿来负责这位，搞事的那些家伙里面就属时空一系的使徒跳的最欢。”

虽然他现在很想顺藤摸瓜去吧刚才让他直接“折寿”十年的家伙宰了，可惜他无法离开这里。三十年前，自从那个天赋异禀的男人踏入了所有超凡者梦寐以求的传说之境，第十三级的【半神】，他余下的人生就已经被规划好了。

任何的收获都意味着付出，而若是能够成为【半神】，就意味着有了继任成为十三贤者的资格。

的确，十三贤者指的是那十三位为人类文明开辟了一整个纪元的存在。但贤者的位置并不是一成不变的，毕竟归根结底，那也只是十三位人类，而哪怕超凡者抵达了半神的第十三级，也无法逃开生老病死，只不过寿命会增加几百年而已。更别说作为超凡者的源头，凌驾于超凡体系之上的十三贤者，本身要做的是更加危险的工作。

因此所谓的“贤者”，其实更像是一种消耗用的资源。

也正因如此，忒雯丝之前才会说，第十三级的【半神】，某种意义上来说应该叫【薪柴】。

纵使陷入长眠一般的沉睡，但古神和人类本身就不能放在一起比较，所以即便其意识受到了呼唤出去逛了一圈回来，也毫不影响祂本身依旧在长眠。只不过是使徒的呼唤而已，这点刺激还不足以让古神从沉睡中醒来。就好像人在睡梦中觉得热，下意识踹飞被子也不需要苏醒过来一样。

“啧……只能自认倒霉吗。”虽然损失了十年的寿命，但这一代【时空】的贤者也不气恼，毕竟在自己这一系后续还有【半神】继任名额的时候，他也不需要考虑自己能活多久，反正直到生命的尽头，他的余生也只能在这里度过。

贤者的头衔是传承，是荣耀，也是枷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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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世，大陆西部，奥尔维斯王国，敦兰。

两人站在街口，看着熙熙攘攘的街道，一时间有点恍惚。

“回来了？”洛河挠了挠头，看向旁边的忒雯丝，“好像发生了一些不得了的事情啊。”虽然记忆被消除了，但度过了一个隔断位面，完成了一次世界泡意识任务的认知倒是保留了下来，“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居然能够完成理应属于【戴冠者】才能完成的任务，我们两个可真牛逼。”

虽然没有详细的记忆，但洛河确实记得在世界泡内部的时候，一起行动的是莱茵。虽然不知道现在为啥又变回了忒雯丝，大概是因为他们回到的时间节点，是骰子已经完成判定并且摇出黑面之后吧。无伤大雅，反正最麻烦的事情都顺利解决了，无论是老年的逆行者道格拉斯、终极版的循环者道格拉斯、被困在过去的回忆之中、不慎进入超过自身等级的副本……

总之一切都结束了，两个道格拉斯都死了，他们也安全回到了敦兰。

这一次，关于【时空】的故事也该画上句号了。

伸了个懒腰，洛河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放松：“啊……先回家吧，我得让安娜给我整点好吃的。”

忒雯丝眯起眼睛：“你现在这样没问题吗？”

“啊？什么样？”洛河有些疑惑的回过头，视线从忒雯丝身上越过，落到后面门店的橱窗上。玻璃上投射出两人的倒影，一个仍然是血色挂耳的黑发女人，而另一个……

看着自己的倒影，洛河终于意识到了问题：“嘶……我什么时候变成这样了？还挺好看诶。”

此刻站在忒雯丝面前的，是一位只比忒雯丝略逊一筹的，风姿绰约的成熟女人。苍白色的长发垂至腰间，血色的眸子泛着猩红。

特尔修斯的拟态能够让洛河千变万化，只不过为了避免自己最后都忘了自己的样子，所以洛河一般会把自己的外形锚定成那个栗发的少年，也就是自己上辈子的样子，免得自我认知出问题。因而在发现自己的外形发生变化之后，他下意识的想要变回原本的样子。

然而他看向倒影中的自己，沉默着思考了几秒：“嘛算了，这样也行吧。”

虽然不知道原因，但他确实不太想变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