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嘭!”
敲门声忽然响起。
李煜拉开房门,房门口站着一个神色倨傲的少年。
少年穿着内门弟子的制式服饰,也就是青色的道衣,腰缠玉带,上面挂着名贵的玉佩,头戴金簪,手上握有一把长剑,长剑透着一股锋锐之气,一看就不是普通武器,八成应该是法器。
少年旁边站着一位容颜姣好的少女。
少女一对杏眼颇为灵动,滴溜溜乱转,束发留有高高的马尾,衣着服饰甚至比少年还要名贵一些。
“张培南?!”李煜蹙眉看向张培南。
张培南上下打量李煜,李煜头插木簪,穿一身土黄色道衣。
透过李煜,他看到了屋内的景色。
可以说家徒四壁,一间衣柜,一张木床,木床上铺了一张草席,地上摆着一个灰扑扑的蒲团,穷酸二字都不足以说明李煜的处境。
张培南嘴角翘起,幸灾乐祸的表情一闪而逝,他乐呵呵假做热情道:“李煜,好久不见,没想到你也加入了咱们白云观。”
“是啊,好巧,你也加入了白云观。”李煜不咸不淡应道。
李煜的父亲李老爷和张培南的父亲张老爷很不对付,双方的村庄挨在一起,经常带领乡亲们为了水源、界碑、山货的事情打起来。
在平阳镇的生意也多有冲突,都开有铁匠铺、药铺、米铺、绸缎铺,为了争夺平阳镇首富或第一霸,双方不知道斗了多少代。
仇恨顺理成章延续到了李煜这一代。
两个地主家的傻儿子,没少因为鸡毛蒜皮的小事打架。
作为穿越者,李煜天然看不上村子之间的械斗,压根不想卷入这种低端争斗。
可惜,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周围的人都热衷于低端争斗,他不得已越陷越深。
由此可见,两人关系几乎势同水火。
但凡李煜不是炼药房的人,顶头没有一个厉害人物慈云真人,张培南都不会对李煜这么虚伪的客气。
“杂役弟子?天赋不好吧?”
“废话!天赋好,还能是杂役弟子?”
张培南眉毛扬起,得得瑟瑟道:“哎,你的性格还是如此冲动。算了,现在咱们层次不一样了,你和我的差距注定只会越来越大,我就不跟你计较了。”
张培南文化程度不高,李煜原谅他了。
不过,他实在不想再看张培南嘚瑟的表情了。
“有事说事,我还有事情要忙呢!”今天的草药还没有采完了,采完草药,他还要翻土播种新的草药种子,他需要忙碌的事多,可没张培南那样闲。
“是这样的,我准备给家里寄一封家书,作为内门弟子,可以免费使用夜枭。如果你有家书,我顺带让夜枭帮你送回去,咱们毕竟是同一个地方来的,理应互相帮助。你也别跟我客气,咱们以前虽然有一些争端和矛盾,可我这人度量大,原谅你了。”
李煜的脸黑了,“不必了!”
简直就是诛心啊。
不难想象,他的信如果和张培南的信一同送到平阳镇会发生什么。
他老爹李德裕绝对会呕血三升。
仇人的儿子,如今是白云观的内门弟子。
自己的儿子,如今是白云观的杂役弟子。
自己提前为儿子举行庆祝仪式才杂役弟子。
仇人没有举行什么庆祝仪式,仇人的儿子却是内门弟子。
和仇人斗了大半辈子,不落下风的李德裕,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儿子远远不如仇人的儿子,而无能为力。
今后,自己的儿子可能犹如丧家之犬,灰溜溜的被人撵出平阳镇,老爷子估计觉都睡不好了,说不定就一口气没上来气出个好歹。
这哪里是帮忙,分明是诛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