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跋嗣从宇文军回来后,立即把宇文家要送兵的事告知了父皇。
拓跋珪闻之大喜,前者安抚了禽兽小儿,此番宇文家终于要削兵了,可谓双喜临门。他吩咐儿子盯住此事,以免宇文镇宓这个老狐狸出尔反尔。
圣命在身,拓跋嗣自然不敢怠慢,此后常去宇文军探望,一来二去,便与宇文日和元同等人就变得熟稔了。
宇文镇宓愈发不安,他担心皇帝会变本加厉为难宇文家,所以没有大事绝不进宫,连朝会也抱病缺席。
拓跋珪当然知道宇文镇宓是何意,但还不想与之有太深的隔阂,毕竟是有大功之臣,所以就遣人把宇文镇宓请到宫中,再续二人的前缘。
感觉危险解除后,宇文镇宓舒畅了许多,也有心情去仔细思考,该如何处置床上吱哇乱叫的二郎。
宇文昌受的是皮外伤,虽被父亲抽得满身是血,但父亲终归是手下留情,没让他皮开肉绽。
经过十几日的将养,宇文昌的伤势已大为好转。他之所以整日喊疼,无非是担心父亲还有其他惩罚,所以就装可怜,能躲一时是一时。
人算不如天算,何况是一个躺在床上的人,宇文昌的诡计很快就被兄长识破。
这日,宇文日回府与父亲议事,说出要辅佐齐王拓跋嗣的想法,并把此前与元同所议讲与父亲。
见大郎思维清晰、态度坚决,宇文镇宓甚是欣慰。老狐狸没想到,自己多次向大郎提及要与齐王交好,皆无疾而终,而这个叫元同的人出现后,大郎竟有如此大的转变。
他不禁思量,这个流浪汉究竟是何方神圣,有如此能量,竟能说动油盐不进的大郎?此人有何目的,会不会有阴谋?
俗人察察,这是一个坏习惯,总是以自己之所想,去揣度他人之心。宇文镇宓满肚子的阴谋诡计,他便会推而广之,以为所有人都是满肚子坏水。
虽然大郎想辅佐拓跋嗣,但其中不免有变数,一切还需从长计议,宇文镇宓需帮儿子把控好尺度。
他对儿子说:“大郎啊!你若辅佐齐王,实际上已经参与争储了,这可是皇家的大忌。如果掌握不好尺度,你我父子都会有危险。”
“这个我知。所以我要与父亲在政见上保持距离,这样就不至于把父亲也搅到里边。”
“这方面为父自有定夺,无需你担心。你要担心的应该是齐王,他若要克承大统,首先要得到太子之位,而圣上却对拓跋绍情有独钟。”
“出了那种事,我想圣上对他的态度会有转变。”
“可能会有影响,但还不至于让圣上抛弃那小杂种。除非他再干出什么大事来,让圣上对他彻底失望。不过圣上正值壮年,料想立太子不会太早,此后十余年内,两个皇子皆有机会。”
“父亲,目前朝臣们对两个皇子都持何态度?”
“这个我不知,或许与我一样不甚关心,都抱着观望态度。毕竟他们还不到相争之时,朝臣们还不至于选边站。另外,这些大贵族都手握重兵,只要兵权在,谁人坐上龙椅,他们并不太在意。”
“父亲,今后要关心了!你在朝中帮我关注朝臣的动向。知己知彼,方可从容应对啊!”
“好吧!可你为何要辅佐一个胜率不高之人呢?顺势而为不更好吗?逆圣上的心思,风险太大了!”宇文镇宓不免忧心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