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笙反手拉住玄清尊的衣袖,不待玄清尊作何反应,呆滞地立在一旁的凤净尘,眼中赤绿眸光一闪,一掌拍开银笙捏住玄清尊衣袖的手,回身朝银笙攻去。
玄清尊冷哼一声,无任何留念的走了,银笙挡开凤净尘的一击,朝那抹背影大喊:“长昔!”
回应她的只有凤净尘愈加猛烈的攻击,银笙向后一仰,借机化出馥卿欢的天魂,双手快速结印,将那抹魂魄一掌拍进凤净尘的体内。
但见凤净尘脸上的凶相慢慢收敛起来,又恢复方才死气沉沉的模样,银笙吐出一口气。
“先委屈你一段时日,待师父寻到封魂幡,便帮你恢复灵智,虽然馥卿欢的天魂只能助你恢复些微灵智,但这已足够,至少你不会再被卯邑控制。”
凤净尘眸中闪过一丝茫然,他咧嘴露出一口小獠牙,极艰难的吐出两个字:“不……疼。”
银笙摸摸他的头,亦是咧嘴一笑,却是比哭还难看。
银笙仰首看向灰蒙一片的穹宇,喃喃道:“可我疼,哪哪都疼,疼得快要晕厥!”
凤净尘歪头,“不……疼。”
“傻!”
银笙负手朝千畔殿走去,人不来找我,我便去找人,想来自己离开窟火城的这十日,苏木他们担心坏了吧,得好好想想回去怎么向他们请罪!
银笙化出一卷玉帛,对紧跟在自己身后的凤净尘道:“找个地方躲起来,三日后去找季冥,让他送你出城,之后一定要将这卷玉帛亲自交到苏木手上。”
凤净尘呐呐的看着银笙,直把那卷玉帛往她怀里推,面上带着几分慌乱,他想说什么,却只能简单的说出两个字:“不……疼,不疼,不……”
银笙忙安抚他:“记住师父的话!”
话落,银笙转身,一脸坚定地朝千畔殿走去,独留身后被施了定身术的凤净尘。
“不疼,不疼,不疼,不……师父!”
邕离院。
玄清尊一脸急色地看向仍旧昏迷不醒的馥卿欢,朝一旁正在号脉的魔医官问道:“卿欢到底怎么了,你可看出什么?”
魔医官冷汗涔涔的道:“回主上,公主她中了十日散,这种药虽无解,但十日后方可自解,主上勿要担忧。”
“十日?”玄清尊似想到什么,心一凛,今日正是那女人说的第十日之期,幸好自己跟过去,不然那女人今日就对卿欢下毒手了,果真是好歹毒的心思。
玄清尊挥手让魔医官退下,看着馥卿欢安然沉睡的小脸,心里反而升腾起一抹不安,他不知这股莫名的不安来自何处,大抵是过于担心卿欢了,如是一想,心里的不安果然消散许多。
“砰!”
银笙手执螭龙,气势凌厉地踏入千畔殿,她抬剑指着正自己与自己对弈的极毓。
“封魂幡在哪?”
极毓不疾不徐地落下一子:“年轻人还是不要太过锋芒毕露的好。”
银笙冷声道:“这戏也该结束了不是吗?你陪我演得应该很累,正好今日送你去鬼幽界歇歇。”
语罢,银笙脚尖一点,直攻极毓面门。
极毓两指捻住螭龙剑尖,手指向外一翻,银笙瞬间被弹飞出去撞在金色大柱上。
“若非你是神界之人,本皇倒是十分欣赏你的野性,可惜了,你终将要死。”
银笙咬牙啐道:“老怪物,废话还真多!”
似好久也未听到有人敢这般骂自己,极毓哈哈大笑几声,自手中化出一面封魂幡,道:“你若能挨过本皇十招不死,这面封魂幡就是你的,不仅如此,本皇还会告诉你另外两面封魂幡的下落。”
银笙笑嗤:“我凭什么要与你打这无聊透顶的堵,左右我杀了你就是!”
极毓略显失望的摇头:“凡事须得懂个度,莫要为了所谓的骨气失去一些不可求的机会,本皇耐心亦是有限的。”
银笙哼道:“你魔界向来言而无信,惯用卑鄙手段,我若能在你手下走十招,你反悔又待如何?”
极毓轻视一笑:“你还有选择么?”
银笙心一横,执起螭龙朝极毓咽喉刺去,极毓闪身到银笙身后,抓起银笙的手臂就是弯折,银笙闷哼一声,握紧螭龙反手向后横砍而去,极毓脚尖轻点,向后退去。
银笙面上冷汗直冒,她扶着左臂朝极毓吃力道:“一招。”
极毓赞赏地看她一眼:“韧性丝毫不落男子,但你还是难逃一死。”
银笙大吼一声,当即化作一道流光朝极毓身上的各处大穴攻去,千畔殿内一时只听得拳拳到肉的声音传来,不过半盏茶,银笙再次飞撞在柱子上,顿教那支撑檐顶的一棵大柱撞碎。
“噗……”银笙趴在地上,颤手抓过落在一旁到底螭龙,“还剩三招,哈哈哈!”
极毓皱眉,似不料这女子能在他手下走过七招,“你五脏六腑俱碎,左臂尽断,想必体内的玄力也快耗尽了,第八招,你恐还未接下便殒命了。”
银笙奋力咽下一口血气,嫌弃道:“我说你废话还真不是一般的多!”
极毓冷笑,抬手就朝银笙一掌打去,银笙将螭龙往身前一挡,却还是被震飞出千畔阁。
“还剩两招。”
“砰!”
银笙趴在地上,半晌没有任何反应,嘴角的血却拼了命般往外汩汩留着,极毓用脚掂了掂,见其已无反应,嗤笑一声。
“你放心,本皇会用你的尸体做花……”
银笙忽然抬手抓紧极毓的脚踝。
“还有……最后一招,你不能食言。”
极毓动作一僵,他终于正眼看向银笙,像这般坚毅的女子,银笙是他见过的第二人,而第一人,便是长昔的母亲,绯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