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一百五十五章 成婚(2 / 2)滟潋首页

银笙瞧着所剩不多的时辰,心一横,并指划破馥卿欢的眉心,凝起一道玄力探向她的魂识。

此术法名为读魂,能读取魂魄主人的全部记忆,更能仿其七分神态,但施此术法极耗费功力,银笙原是想保存实力,关键时刻才能与魔族众人对抗,但现下却是不得不为了。

不一会,银笙撤回手,把馥卿欢塞进床底,整理了下衣襟才朝外面唤道:“都进来罢!”

足足折腾了一个时辰,几名婢女方见礼退下,银笙忙抬手扶着脑袋上的凤冠,感受到来自头顶的重量,心里哀嚎一声:“好重啊!好累啊!好想现在就大睡一觉啊!”原来成个婚是这么累的,这可比上战场杀敌还累人。

银笙在一声声哀嚎中,迎来了一场属于自己,却又不是自己的成婚典礼。

天已大亮时,八方宾客纷纷前来贺礼,整座偃珀城挂起了久违的红绸,一派喜气洋洋。

银笙坐在房中打瞌睡,丝毫不为外界所扰,一旁的婆子时不时提醒她两句,银笙抱着怀中的桂圆,强打起精神。

突然外面传来一阵敲锣打鼓的声音,那婆子躬身上前道:“公主醒醒,主上来迎接您了。”

银笙瞌睡一下被惊醒,她微愰下头,迷糊道:“来了啊?那咱们走吧!”

银笙方站起身,那婆子忙拉住她道:“公主使不得!”

银笙眨了下酸涩的眼皮,不解地看向婆子。

“这出第一道门,得由老身亲自扶着交于您父亲,再由您父亲交给主上。”

银笙呆呆应答,心里却是自嘲一笑,我生来便无父无母,白让极毓那老狐狸占了我这么大的便宜。

银笙盖着盖头,那婆子没看到她脸上一闪而过的失落,自也不知她心中所想。

司仪的声音响起,伴随着一道宽厚慈爱的声音传入银笙耳中,当即教她回神。

学着那馥卿欢的语气道:“父亲,谢谢您这多年来对卿欢的养育之恩,卿欢……卿欢舍不得离开父亲!”

极毓爱怜地拍拍银笙的手,笑道:“傻孩子,你只是嫁于长昔,却又不是真的要离开魔宫,快莫哭了,今日是你与长昔的大喜日子,该高兴才是!”

“是,父亲,女儿不哭,女儿还要一直服侍在您左右!”

极毓看着玄清尊,将银笙的手郑重的交到玄清尊手上道:“长昔,卿欢叔父就给你了,日后你必不可负她,若不然,叔父定饶不得你。”

玄清尊淡淡嗯了声,抱起银笙便直接朝喜堂走去,一旁的喜婆忙上前拦道:“主上,您应先背着新娘子入轿,待到得喜堂方又背新娘子下来,跨火盆……这才吉利。”

喜婆说到最后,艰难的咽了口口水,汕汕一笑。

玄清尊寒眸微扫:“本尊如何做,要你来教?”

喜婆忙跪伏在地:“老身不敢,不敢。”

“哼!”

银笙安心地靠在玄清尊怀里,竟从未有哪一刻像这般贪念这片刻的安宁,若是长昔没有身负魔脉,若是她与他回到初遇之时,一切会不会变得不一样,她或许便不用这般遮遮掩掩的站在他身旁,用着别人的样貌与他成婚。

可即便是用着别人的样貌,终归与他成婚的是自己,这,便足够了!

男子温和的声音自头顶传来,银笙轻轻落于地面,与玄清尊各执红绸一端缓缓走进喜堂。

偌大的喜堂内,坐满来自各方各界前来贺喜的仙,妖,魔,神,自两人步入堂内,众人的目光便都落在身着绛红霞帔的新郎与新娘身上。

坐于首座的魔皇高声与众人道谢,银笙由一名小女童牵着与玄清尊并行走在堂中央,司仪的声音适时响起,词罢,方行叩首礼,一番折腾下来,银笙方由左右婢女领着回了房中。

待婢女退下,银笙忽仰倒在床上,却被身下之物硌得发慌,银笙起身掀开被子一看,好家伙!听闻凡界有闹洞房之习俗,却不料魔界也有人有这等闲情逸致,竟藏些吃的东西在被子底下。

银笙单脚踩在床沿,随手抄起一把桂圆大吃特吃起来,间或咬上两颗枣子,再扔几颗花生进嘴里嚼着,模样好不惬意。

玄清尊推开房门之际,看到的便是堆了满地的瓜果核皮,再看向仰躺在床上的女子,玄清尊微拧的眉头已深深皱起。

“卿欢!”

回应他的只有轻微起伏地呼吸声。

玄清尊站于床前,深拧的眉头已有些不耐,他捏起一道玄力打在银笙手上,银笙吃痛,第一反应便是直攻袭击她的那人。

玄清尊反手提着银笙后颈,将她重重地扔在地上,抬手一挥,房内霎时恢复之前的整齐干净。

银笙撇撇嘴,站起身拍拍屁股上的灰,正要说话,冷不防听到玄清尊轻斥:“粗鄙不堪!”

银笙拍灰的动作一顿,她抱起酒壶,伸脚一勾,坐在玄清尊面前仰首喝下一大口酒,觑道:“我再粗鄙不堪,如今也与你结为夫妻,你就得给我忍着。”语罢,再度仰首喝下一大口酒。

玄清尊斜睨她两眼,忽冷冷的道:“你不是卿欢。”

银笙笑:“这么肯定,那你倒是说说,我若不是馥卿欢,那我是谁?”

玄清尊忽然欺身掐住银笙的脖颈,冷漠至极道:“本尊不屑于知道你是谁,卿欢在哪?你若不说,本尊现在就杀了你。”

银笙悠悠闭上眼,神情颇为闲闲道:“那你杀便是了,只不过那馥卿欢能否在那种地方活下去,我便不敢保证了。”

“你找死!”

玄清尊猛地收紧五指,银笙幻出本来面貌,牵强笑道:“是啊!我就是找死,你不是一直都想掐死我吗?

你我第一次在虚庭峰见面,你便要掐死我,扶乐神姬洗尘宴,你要掐死我,清客镇,你要掐死我,闽沧国,你要掐死我,就连前几日见面,你亦要掐死我,这么多次你要掐死我,我能活到现在,都是偷来的。

你说,我有什么好怕的?”

玄清尊微一愣神,脑中好似有什么要破开般,却被一股力量紧紧束缚着,教他脑中一顿空白。

他微松的手又是一紧,眼中尽是茫然:“你是谁,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