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副所长道：“周书记，扯这个没意思。两个办法，一、猪送县城集中屠宰中心杀，二、你们村里搞个定点屠宰点。”

“再商量、再商量。”周云莉赔笑道。

“没得商量。”李副所长断然道。

赵良林冷笑道：“没得商量就不商量。”

赵良林与两位检疫员相互逼视。

李副所长起身往门外走：“要得，你们等起。”

雷检疫员起身跟出去。

周云莉起身追两步，请求道：“领导、领导，有事好商量嘛。”

赵良林端杯喝茶，发现没了，端起周云莉的茶杯大口灌。

周云莉回头来指点着赵良林数落：“早晓得你和他们硬碰硬，就不喊你过来了。”

“这鬼事还真没得商量。他娘的，肯定是哪家酒店看我们抢了他生意，故意搞鬼。”

“要你讲？明天人家就上来蹲点监督，怎么搞？还杀不杀猪？”

“当然杀，明天要搞全猪宴。”

“怎么杀？给他们抓现行？”

“抓现行？不是讲各家各户自己杀猪么？吃不完客人买起请公共食堂加工么？老子明天证明给他们看。”

“人到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不懂么？就是个咬卵犟！”周云莉一巴掌拍在赵良林后脖颈上。

周云莉从准备、操刀杀猪之日起，就知道这一天迟早会到来，一直在考虑解决方案，了解到建屠宰点是唯一办法，但繁琐的手续、复杂的利益平衡及高昂的建设、维持费用让她犹豫至今都难决断。

晚饭后，心事重重的周云莉到旧竹木楼闲逛，与两位老师、肖雄英等多位老知青围坐喝茶。

楚江小主团队到来的前因后果不敢揭秘，杀猪难题可以随意发泄情绪还能博取些许同情，向来以坚强面示人的周云莉大倒一通苦水后，把不满和牢骚都推到无辜的赵良林身上：“这个赵良林，就是个咬卵犟！”

邓老师终于没忍住，不懂就问：“总听你们讲这个咬卵犟、那个咬卵犟，咬卵犟到底是什么意思？”

在座众人不约而同地哄笑起来。

阮老师笑道：“你一个高级教师，问这些乡谈俚语做什么？”

“我来楚庆县大半辈子，以前从来没有听过这种说法。”邓老师说。

“你教一辈子书，接触的不是老师就是学生，哪可能当你面讲这种有辱斯文的话。”肖雄英笑道。

迎着邓老师求知若渴的目光，周云莉含笑举例说明：“意思是，赵良林是捧着个卵一口咬紧、不嫌臊还死不肯松口的犟货。”

邓老师一口茶直接笑喷。

在座众人无不“哈哈”大笑。

周云莉跟着笑出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