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正韩与黄柳香的小动作,屋里众人都看在眼里,却都装没看见。
不常有交集的隔代长辈在,周欣欣一时之间放不开,转向问周云莉:“请问新娘对家爷家娘有什么话讲?”
“我不止看到一个新娘和家娘讲,讲家娘今后就是自己亲娘。我话我讲不出口,因为一直以来就是我亲娘。”周云莉冲张笑梅笑道。
“这鬼话哪个信?”张笑梅一句气话冲口而出,发觉似乎有不妥,再补一句,“两个白眼狼!”
“这下晓得多崽多女多冤家了?刚刚还喊我们多养几个嘞。”赵良林担心周正韩误会是骂他“白眼狼”,立即插嘴。
赵小露担心再添不适话语,从周欣欣手上夺过茄子,凑向周正韩:“我们来听听新娘爸爸的感想。”
“蛮好,这个女婿,蛮好!”周正韩讲完这几个字,把串着鱼丁的竹签送回嘴里。
这不像《伴嫁》排练,倒像是周赵两家婚事的排练了!
赵小露也开始紧张起来,转身黄柳香寻求缓和机会,却在身份认同上卡顿了:“呃?”
“你还不认得我?”黄柳香笑道,“云莉天生八字不好,刚养出来亲娘就殁了!但云莉后天命运好,没少过一口奶、没缺过一口饭。这门亲事,好得很,我举双手双脚赞成。”
赵小露明显感觉到气氛有些许怪异,只好找回配合默契的赵良林:“新郎对岳父岳母有什么话要讲?”
“蛮多人都羡慕青梅竹马、两小无猜。我和你们讲,那都是编故事骗人!云莉从小就戕我,我吃了亏还没地方喊冤,因为我亲老子娘都帮她。”赵良林一副不堪回首的神情,“所以,我从小就有雄心壮志,等长大了讨起云莉做老婆,躲到一个没人找得到的地方,慢慢收拾她、报仇雪恨!”
“咳咳!”一直没吱声的雷茂林突然重重地干咳一声,摆明了提醒赵良林注意。
赵良林不为所动,继续控诉道:“云莉不蠢,她都懂,躲在栖风峤死都不肯跟我出去。我能甘心么?她不出去,我回来,就讨起她做老婆。今天,今天这一回,我赢了。”
“呃?照规矩,不是要唱《贺喜歌》的么?来来来,唱《贺喜歌》。”黄柳香发现节奏越带越偏,大声提议道。
“堂屋中间一个茄,贺喜金花做妈妈。金花妈妈做得早,问过金花丑不丑。金花说的也不丑,各人八字注得早。”
伴嫁歌堂上有向新人及双方父母唱《贺喜歌》的资料,但这一首歌词已经贺喜新娘“金花”做“妈妈”,完全偏离了实际,或许是误录了为孩子做满月酒的现成唱词。
但这于练习伴嫁歌好长一段时间的周欣欣、赵小露、雷茂林根本不是问题,三人合拍地悠悠然唱起来:“歌堂今日净歌舞,贺喜云莉做新妇。云莉新妇离父母,问过云莉哭不哭?云莉讲的不得哭,两家不远总可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