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都知道。”黑气人形拳头捏得嘎巴作响,黑筋暴起。
“将军可愿坐下说话?”郎优仙伸出大手,挥了一挥。
小泥鳅看到郎优仙的英朗俊容,拉着黑气人形,在郎优仙的对面坐下。
“这是我父亲李踏,我叫李立。”小泥鳅介绍。
李踏点头。
子夜呼啸悲鸣的冷风中,响起一个雄浑的声音,开始讲诉他的故事。
奸臣当道,君王昏聩。
李踏奉命戍守边关数十载,期间数次打退倭寇袭扰。
李立出生时,正好李踏休沐在家。
手里捧着刚刚出生的儿子,李踏心里有一瞬间是喜悦的。
但是,想到边关的同袍依旧在日日用生命戍守,李踏心里的喜悦,瞬间消弭。
此次休沐,出发之前,李踏接收到的重要任务,催促粮草辎重。
负责粮草辎重的户部施尚书,无故克扣边关粮草辎重,托词南方旱涝绝收,无粮可供。
何时能供应?
答曰:无限期推后。
戍边将士无粮入腹,如何能够坚守。
因此戚将军命令李踏务必想尽一切办法,让户部无论如何也要弄些粮草辎重。
“我父亲曾是英国公的麾下,你可以拿我的名帖去拜访,请英国公帮助一二。”戚将军临行前嘱咐。
李踏明白戚将军的无可奈何,作为军人,这种求人办事的伎俩,他实在是不齿为之。
但是,将士一日没有粮食,一日便有饿死的隐患。
饿死事小,边关失守事大。
这是关乎国家疆域的大事,李踏明白自己肩上的使命何其重大。
就在李立出生的前几日,李踏没有先回家,而是去了英国公府上递名帖。
“国公爷贵人事忙,岂是你一介行伍可以想见就能见的。”门房恶声恶气的丢出名帖,连看都不看一眼。
“你...通融一下,边关有紧急大事,需面见国公爷。你一介小小门房,可知其中轻重。若是误了军情,砍你十次都是轻的。”李踏怒道。
李踏本想忍着怒气,向门房求个情面,岂知军人铁骨,刚直不阿,半句都求不了。
“军情紧急,你该去军部递折子。实话告诉你,国公爷不在府中,你今儿是见不着了。军爷也不必跟小的恼。若是传到国公爷的耳朵里,又该整治军纪了。”门房虽说唯唯诺诺,话里话外的意思可不好欺负。
有道是,英雄难过小人关,小人难缠愁断肠。
李踏气得五内沸腾,终究不能把门房连砍十次解气。
只好,在英国公府门前苦等,希望能等到英国公回府。
“终究是四儿福薄,开春进的国公府,入秋就没了。我再跟褚管事求求情,把五儿再卖进去就是了。”一个男子丧气的声音,压得极低。
李踏坐在大树背阴,身后一对夫妻小声说着私房话。
“那是我十月怀胎生下的孩子,年头进国公府时,还是活蹦乱跳的一个好孩子,怎的半年时间就死了。说我的四儿身染重疾而亡,何时染疾,何时重病,终究要有个说法。你不说问问清楚,胡乱拿了东西就算了吗?”女人抽泣,责问男人。
“问?怎么问?别说人家给了三石米糠,就是一粒粮食不给,我们又能怎样。”男人手里提着一个袋子,低声吼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