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天启这时被这个冰冷的身躯抱着,他只是轻柔说道:“我知道。”
“你知道?”到这句话到令申早意外起来,“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从你睁眼那一刻起。”
“那你还……”申早想说,你为什么不揭破,你怎么知道的,还陪着自己做了这么久的戏?
不蛋疼?
她的心里装着十万个为什么,一脸明显的惊讶。
明明她是神,她才是来欺骗他的。
而他……居然……
她的眼里写着满满的疑惑,他的却没有。
马天启摸着申早右耳上的红痣道:“罗美曦的耳垂没有红痣,而你有,你是那位衰神,对吗?”
申早的眼睛瞬间瞪得奇大,她木木地点了点头。
“既然你都知道了,那我也就没有什么好解释的了,现在,我要走了,真的罗美曦在那天泥石流中已经丧了命,而我,只是代替她而来的假罗大小姐,希望你节哀顺变,以后余生幸福。”
马天启只是看着申早,他的眼神里满满溢满复杂到极致的情绪。似有不舍,似有不解,似有责怪,似有悲凉……
“对不起!我不该借用你未婚妻的躯壳欺骗你的感情,望你能原谅我!”申早此时的心情真是百般愁结,千般苦涩,万般无耐。
马天启脸上同样充满苦涩的笑意,他该对她说什么咧?
他发现要讲一句话突然变得很艰涩,好难!
他的脑海里全是这几日跟她的相处,她的点滴,她说她想念自己。
而他很清楚的知道,那个张嘴说话的熟悉的女人却是另一个人,这是一个多么荒谬的事实!
“我在人间孤独地漂泊太久了,所以,才会这样……”申早的勇气在这一刻全变成了含蓄的和风细雨,那个喜欢你,她怎么也说不出口。她觉得那沉重极了。
“我要走了……”看着这张看了几日的脸,申早是那般的恋恋不舍。她松开了环抱着的紧实腰身,退后一步,再退后一步……
“不,不管你是谁,我喜欢你!”
马天启眼见这副冰冷的不可思议的躯体离开了自己的温暖的胸膛,他突然发疯似的又冲上去,搂紧僵硬的躯体道:“真的要走吗?可以不走吗?可以不吗?”
一道风突然无情地不知从哪个方向刮了过来,将马天启与拥抱着的女子硬生生分开。
“好个痴男怨女人间有情,你们把我这只单身狗当成了什么?”
瘟神突然闪身而来,夹带着一阵不知是什么滋味的劲风愣是横插一脚,霸道也冷硬。
他横在两人中央朝申早不瘟不火地道:“衰神,跟个凡人再长情也无用呀,你是神,有自己的神格,迟早无法与躯躯凡体一世温存,还是速跟我回天府吧,莫叫本神好等呀!”
“这世间的时间可不等人呀,你知道的,我是瘟神,在人间不能久留,一旦……”
“好啦,好啦,我跟你走!”申早觉得自己再不走,一定会被瘟神啰嗦的语调搞得疯掉。
瘟神的话,做为凡人的马天启自然听不到,但是申早听得心里凉凉,却也因为马天启的一句,“我喜欢你!”而沉浸其中不能自拔。
马天启说的是喜欢她——衰神!
她可以没有遗憾地离开了。
当然,瘟神由不得她任性。眼见两人相对已无语,他的话一落地,申早的神形就脱离了罗美曦那具半损的躯体升向了空中。
申早的手任由瘟神拽着朝天空中腾空而起,一双眼睛却仍痴痴地盯着马天启抱着因神形一出窍即委顿在马天启怀中的罗美曦尸体。
那个男人此时就这样半蹲在地上抱着那副躯体一动不动,已经形如雕塑……
他在申早飘离的眼中越来越小,越来越小……
小到如万山间的沧海一粟,小到如云间的一缕白烟,小到如一粒飘入高楼大厦间的尘埃。
苍莽的人间之地,蔚蓝的海阔天空……
全篇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