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护士说你找我。”

“嗯，去把吴护士换掉，她不太听话。”周掖笑道。

“好。”全舵面无表情，方离仔细观察他的眼神，他总觉得这是一个智力低下的傻大个，可现在全舵表现的很像一个听话的傀儡。

当全舵站起身时，借着灯光下的阴影，他诧异发现这高汉子的脖子上戴着项链，透过轻薄短袖，依稀猜测里面是一颗发绿光的玉石。

但方离还没空想这件事。

换掉吴护士，什么意思？

撤职就撤职，为什么要用换掉？

方离感觉很奇怪，周掖口中的用词和往常不太一样。

“现在我要给你做一个测试。”

“如果通过，我会把你送回病房，如果不通过，我别无选择，只能把你送到老院区。”

“老院区？”方离听到这三个字心中有些忌惮。

邓昊冰就去过老院区，和他说过一些那里的事，他说那里就是个变态的巢穴，有很多真正危险的暴力病人，根本没有什么安全可言，医护只负责送饭，平时和关在监狱里没区别，每个人都戴着十几二十斤的镣铐，常常有人莫名消失几天甚至几周，然后出现一个外表一模一样味道却完全不同的人。

邓昊冰能发觉，是因为他能闻得到臭味，至于他为什么能离开老院区转到新区，他没有说。

方离猜测是因为他继承了什么家产，有钱了，因此才会这样。

他听吴护士说过，邓昊冰在外面有一栋小区楼，很多年了，但是地段很不错，在二环内。

“你不会让我通过的，是吗？”方离看周掖摆动着摄像机，要拍下测试过程，对着镜头幽声道。

“你想多了，把我们想的也太坏了，我们是医生，都是为病人着想，你还年轻，还有时间，也有希望，哪怕去老院区，也不一定要绝望，或许当你看到他们的世界，他们的处境，病就好了，也不一定，不是么？”周掖笑笑，感慨道。

“毕竟，那里都是真正意义上失去一切的人，除了人的属性，他们一无所有。”

方离往他方向吐出一口口水，他从周掖的语气中听出了轻蔑的嘲笑意味。

周掖叹息地摇摇头，有些失望：“何必这样，你还这么年轻，有一个有钱的父亲，为什么不选择过好的生活，却要这样……唉，令人想不通，既然如此，那我们就开始测试吧。”

“怎么样？方离，又或者说……..李凡？神？”周掖忽然用上了这个称呼，他要测试方离对自己身份的认同程度。

“呵呵，你不过是一个吸血的蛀虫，跳梁小丑…..罢了，怎么配直呼我的名字。”方离嘲讽着，他倒想试探一下周掖，看他是不是真的知道些什么。

那句换掉，实在可疑。

难不成还有第二个吴护士？他们有克隆的技术？那邓昊冰对老院区的描述就说得通了。

医院，偷偷把那些人换掉了…..

在光天化日之下，在法治社会，隐藏在这个世界阴暗处，从不被触及的混沌，真相沉眠之地，方离觉得自己已经快触碰到一块冰山暗角。

“我不配？”周掖苦笑着，右手食指中指轻揉太阳穴“拜托，神，现在是你在椅子上吐着血，是你一无所有失去了大好人生，失去了对你心怀愧疚，身家上亿的家人，你搞清楚状况吧，醒醒吧。”

“呵…..你所谓活得好，就代表活得对么？”方离。

“你指什么？”周掖有些好奇“你真的认为神应该是像你这样的么？在精神病院，受辱挨揍，没有自由？”

方离没有说话，

原来周掖是在用我对现实社会仅存的认可影响我….身份，钱财，家庭…..

可这些从来不是我的立足之地。

方离心中，早就没把这些当成一回事，就算是小时候挨饿，也不过把钱当成游戏里换取资源的货币，小得小失可以轻易抽离。

强者能依靠的只有自己，可那是还是暗指技能，天赋，经验，而神，只需要依靠一个信念，甚至连信念也不需要。

因为神就是神的本质，这种本质比太阳更永恒，比宇宙更高贵。

“用普世的价值观评判神？你是猪，就理所当然觉得人也应该和你一样吃喝拉撒等死，不然就不对，也不幸福，猪不会明白这个道理，人会，因此这样的你就连猪都不如。”

“是么？”周掖笑笑，在第一项测试上写下一个大大的X1，代表此项未通过，且达到最重病症表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