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色房间里,男医生对被五花大绑在病床上的青年认真问道。
“你说你做了八百万年的梦?”
后者点头:“对。”
“可你说你甚至说不出最爱你女人的名字。”医生将手背靠在其额头上试温,并没有发高烧。“只记得姓周?”
青年点头煞有其事地回答:“这个身体承载不了那么庞大的经历,就好像梦境,只留下一些忆痕,其实….我感觉那段岁月已经慢慢褪色了。”
“是吗?”医生一挑眉好像察觉了什么。
编的故事这么快忘掉很正常,不是么?
青年表情有些不安:“你不是说你相信我吗?”
“我当然相信,但你的情况还需要进一步检查,你也知道,你在阁楼躲了八天,没有吃饭,你现在的状态很让人担心,我会让护士来先给你打一些葡萄糖。”医生柔声细语,露出自以为温柔的微笑,但油腻脸庞配合那狭长的狐狸眼显得极不可信。
“护士!”
房门被推开,四个男护士围着推着小车的女护士长进门,推车上摆着四五瓶特殊药物。
看到特殊颜色的药瓶,青年反应激烈。
“医生!我不打药!我们说好了!”
他知道这东西会让人的意志越来越萎靡,没有精神,就好像某种听话药水,从被抓到现在,自己已经打过三瓶这种药水了。
医生伸手系紧绑带,对护士们发号施令,好像一个面对家仆的大地主:“先打镇定,然后醒剂两瓶,再打乖针。”
先清空然后唤醒现实记忆细胞,再打一针调教一下,这样效果最好,百试百灵,周掖二十年的经验之谈。
“医生!我不打药!”
青年想要奋力挣脱,全身肌肉却软绵绵的使不上劲,床板终于被他拼了命的晃动起来,可这点动静马上就被四个面色粗旷的男护士按住。
“你说你在玄域的名字是李凡,你还记得自己现实叫什么名字吗?如果你记得,我就不给你打针。”
青年愣了神,一刻间忘记了挣扎,结果立刻就被眼疾手快的女护士长扎了一针。
见青年神情呆滞,医生用手摸了摸他的头发又问:“或者,你还记得你道侣的名字么?”
后者皱着眉断断续续地吐出几个字:“周…..周野有….我记得了,周野尤,她是大周皇女,我一万五千岁时和他相遇,相伴三百万年,可她在域外救太古遗民时死于欲界天魔王赵阙之手,我为了给她报仇,还杀入…..”
“啪!”
青年被医生一巴掌打断。
打人者摸摸火热的右手,看到青年脸上浮现的巴掌印和一脸的木讷,表情满意地开口道。
“我姓周,单名掖,藏掖的掖,不是野人的野,是这所医院的副主任,你应该叫我周主任,而不是什么医生,你失踪八天,我很担心你,也很对你生气,不过你给我讲了个不错的笑话,虽然有点长,但还算有意思。”周掖转过身对着几人说道。
“先禁闭室关他三天,每天打两个小时,喂一顿饭,确定没危险再放到病房,不要发生像去年一样的事情。”
“是。”几个护士低头回复。
“我要出差几天,回来之后,我希望他乖乖的,嘴里不要再提这些神神叨叨的破故事,如果我听到一句,每个人工资扣一千,明白吗?”
“明白。”
几人的头摆的更低了。
无它,这里的私下收入实在太高,而且和外界交流少,没人愿意得罪管钱管人又管事的周掖。
而青年仍旧呆呆的看着天花板,吊灯上有一片镜子,里面的他和印象里的他有些相像,只是丑了很多。
是梦吗?
八百万年?
我记不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