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嬷嬷吓了一跳，赶紧跑到门口张望了一下，还好刚才楚夫人心绪不稳，早早的便打发了众人。刘嬷嬷赶紧道，“夫人你可别瞎猜，老爷是什么人，对您怎么样我们可是看的真真的，你这话一出口小心伤了夫妻情分。”

楚夫人抓着衣袖，指关节都泛了白，“可是，老爷一向只读圣贤书，他那里知道这些妇人生产之事，还懂得如何安排，你说，这个娃娃她到底是……”楚夫人红着眼，瞪着那个安安静静的小娃娃。

刘嬷嬷捂住她的嘴，不让她说出话来，着急道，“夫人啊，有些话可不能乱说，换句话来，即使是外头生的又如何，老爷宁愿说是您生的都不让外头那个进门，说明外头那个根本不够格进门，充其量，充其量就是不忍自己骨肉在外头，夫人啊，您清醒点。”

楚夫人搂着刘嬷嬷小声的哭了起来，刘嬷嬷也搂着楚夫人，继续劝道，“老奴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夫人会如此猜测，但是，夫人您想想，老夫人是如何交代您的？咱从一介皇商能入得官府当得太太，老夫人是很看重老爷的，您可千万别乱了阵脚。老爷既然吩咐咱照办便是，夫人啊，您能得现在地位可不容易，老爷翩翩君子，又是个读书人，与夫人成亲数载，后院只得夫人一人，京都里哪个老爷们不是三妻四妾，唯独您是头一份的安生，这些年虽然老爷不在府里，但是时时来信询问夫人以及两位小姐，说实话，老奴几十年都未曾见过如此安分守己的，老夫人给您陪嫁的那几个丫头，姿色，性情哪个不好？都给老爷打发了走，您说说，哪里找这么好的老爷？”

楚夫人慢慢冷静下来，仔细想着，却也应下刘嬷嬷的话，过了许久，刘嬷嬷转身去打了温水给楚夫人净脸。

没过几日，清水便送去了丁香园，对外称，清水小姐身子弱，经不住风寒，要静养，拨了几个丫头婆子便住了进去。从此，除去逢年过节，众人便极少看到大小姐。随着两位小姐慢慢长大，清水慢慢也察觉到了自己与青烟的不同，也曾努力争取过，但是慢慢的，清水也知道，楚夫人不喜欢她，也渐渐冷了心思，越发安静地呆在丁香园。

楚夫人与楚大人的信里却不曾提及这些，还是一派岁月静好的模样。只偶尔一次提及清水身子不好，受不得闹，搬去比较清净的院子，派人仔细照料。楚大人连着几封信件询问病况，惹的楚夫人更加不快，但是又不好发作，便只对清水更加冷淡，刘嬷嬷劝说不得，只得在抽空时候去照料一二。府里众人明显看出当家主母对这位小姐的态度，便慢慢怠慢起来，渐渐的，丁香园的丫头婆子早就各寻高枝，只留了两个不懂事的留头小丫头伺候着，丁香园仿佛成了众人的禁忌，鲜少有人靠近。清水时常吃不到饭，还得自己去大厨房拿，往往也是残羹冷炙，得脸的丫头们都不会吃的。清水就这样一个人默默的长大，时常望着园子外面的天空，想象着像只鸟一样飞出去……

这就是清水在府里的日子。清水想，小叔小婶肯定知道了，随便抓个府里当事久点的嬷嬷问问就知道了。也没什么，幸运的是，这世上原来还是有关心自己的人，还是自己最后的亲人，真的是太幸运了，清水开心的不得了，每每想起来都跟偷吃了蜜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