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越来越冷了,山里笼罩着雾气,一片寂静。
深褐色的树枝上偶尔飞来几只麻雀,叽叽喳喳叫唤,忽地小爪子一蹬又飞离树枝,打落树枝上凝聚的水滴,水滴便像下雨般落下。
要是走在山路上,定会把人的衣服打湿。哪怕到了中午,日上头顶,这些雾气也不会散去,倒是这被落叶堆积的地面,冒着腾腾热气,用手一模地面,还是热乎乎的呢!
这天,鸣山叔来了。一进屋里便脱下被露水打湿的衣服,换上道袍一起围着炉子坐下。
稍微暖和一会,便起身从背篓里拿出一尊太上老君的泥塑,说道:“我这小女,那次回去后就一直想着要重新烧一尊结实的让我带来,这不今日才得空!”
三师兄连忙双手接过泥塑,一行人跟着他出门去主殿放好后,回到屋里后,鸣山叔又拿出一些自家做的一些干菜蔬和面饼,小道士接过后放到斋房去。
然后大家一起就围着炉子烤火,炉子上煮着松针茶,正咕咕冒着热气,炉圈上烫着柑橘、柿子,烧着番薯、芋头,炉子旁边放着花生、红枣、核桃、桂圆这些坚果。
一起喝茶,聊天……鸣山叔连连赞叹着松针茶好喝,想跟老道士讨些带回去喝,老道士抿着茶说没有了,得来年了……后又说到三师兄一个月就从铁匠铺出师的事情时,鸣山叔对三师兄又是一番夸赞赏识。
因为冬日日头短,没坐一会,鸣山叔就要走了,师父和小师弟正要起身去送时,三师兄忙拦住让他们别出门了,自己去送就行。
其实这也有三师兄的小心思在,他想趁着出门的时候跟鸣山叔借点钱开个铁匠铺。
送出门外,陪着鸣山叔又走了一段路,三师兄拉住鸣山叔说:“叔,你可以借我点钱吗?我想开个铁匠铺。”
“开铁匠铺?做什么?”鸣山叔疑惑地看着三师兄说。
“就想开个铺子,挣点钱修一修咱的道观,你看墙都塌了。”
“所以你下山学打铁就是想开个铁匠铺挣钱?”
“嗯,是这个原因。”
“可这院墙我也问过你师父,当时还想帮他重新砌一下的,他说这院墙可能就是天意,漏了这么一块,几辈人都没修好,你就别费这个心了,再说你们出家人也不方便啊,回头人家说你们贪慕钱财,那得多损!”
“鸣山叔,那墙修不好也就算了,我这不是上次去三清观吗?你看人家的道观多气派,在我们这道观……真没法比啊,我修一修也有个样子,不至于这么寒酸啊!”
“不是,我说善山啊,你师父他不是一个贪慕虚荣的人,不会在意这些表面的东西,我看你也不像这样的人,你到底是为了什么?你好好跟我说说。”
三师兄虽说是找的借口,但内心也是想让师父能住个像样点的房子的。
见没法说服鸣山叔借钱给自己,便低下了头,不再说话。鸣山叔叹了口气:“你现在不说,我就下山了,路还长,一会天色就要暗了。”
三师兄只好说:“叔,您慢点,瞧着路。”
鸣山叔走了一段路,想了想又回头说道:“你什么时候想好再跟我说,去山下找我说也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