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尘在夜色下逐渐消散,整个淮市重新趋于宁静,只有“年味”仍在人们的心中回荡。
老肖在送走亲朋后看着顿时空旷下来的客厅,长舒了一口气。
陈姨此时看上去却毫无困意,看着正在播放的午夜档官廷剧,坐在沙发上安静地刨橘子。老肖脸上还带有些酒气,缓缓走近后关切道:
“忙活一天了,还不睡啊!”
“你女儿不也没睡嘛,你不去管她反倒念上我了?”陈姨没好意的看了老肖一眼,随之继续专注眼前的宫廷剧。
“嗯?话说她跑哪去了?”老肖疑惑了一会儿,又好像忽然想到了什么,面露诧异之色,“难道又和李渝那臭小子……”
自己这么一个宝贝女儿就这么和别人跑了,心里多少有些不舒服。
房门却在此时慢慢打开,一个少女的身影出现在门口。平日可爱俏皮的面容残留着明显的泪痕,一双眸子十分坚定,却是一副惹人怜爱的模样。
只见其平息了自己的砰砰乱跳的心脏,似乎做了一个重大的决定,随后缓缓开口:
“爸、妈,我和你们说个事。”
……
隔壁的电视依然播放着进入重播的春晚,冉怡此时正笑眯眯地看着盘坐在沙发上红着脸的李渝,“好事啊!小小多好一女孩子,你可得好好待人家,可不要让她受委屈,别老是让她一个人孤零零的,有时候女孩子虽然表面上看起来很坚强的样子,其实内心也很敏感的呢!”
认真思考一番后觉得老妈说的很有道理。
而且好像还是话里有话的意思……
看来自己的猜想没有出错,老妈这些年心里还是挺不好受的。父亲一声不吭离开后家庭的重担就全落在了老妈一个人身上,然而作为母亲的她在李渝的面前始终保持着乐观。
然而再怎么隐藏李渝还是能够感受到老妈内心有时候流露的无助。
看着李渝俨然一副陷入沉思的样子,冉怡眼神不自觉的一闪,随后又坏笑着说道:
“你和妈说实话,你们昨晚到底去干嘛了,是不是……你放心,妈是不会怪你的,就算真……嗯……”
闻言李渝脑子忽然闪过一些奇怪的画面,嘴角微微抽搐,脸色顿时比之前红了一倍。
“哎呀!我们真是去王昭家玩了,大晚上的打不到车就只能走回来了,所以花的时间长了一点!”
说完看老妈还是一副“你不对劲”的眼神,李渝顿感头疼。
不过还挺感动的……
冉怡见此也没有再继续打趣,坐到李渝身旁,眯着眼睛语重心长地说道:
“你要过的日子还很长,其实很许多事情都被你想得太复杂了,把日子过得简单一点。适当时候放松放松,也能让那些真正在意你的人安心一些。”
冉怡顿了顿,神情有些严肃,
“以后你要是遇到同样深爱着你的人,你要保证你的所作所为不会伤害到她们。不能总是自以为是认为是为她们好而自己一个人去承担,那样她们只会更担心你。
要知道,担心一个人的感觉可是很不好受的……”
冉怡话还设说完,李渝却已起身,打了个哈欠,假作困倦道:
“好好!知道了!好困啊!我先去睡了噢,老妈你也早点睡哈!”
老妈今晚有些奇怪。
看着李渝这一幅很是敷衍的样子,冉怡无奈的笑了笑,随后关掉电视。
……
淮市的另一处角落,一个男子若无其事地走在早已暗淡下来的街头,在月光的照耀下隐约能够看见脸上的些许淤青,只听其嘴里没好气地喃喃道:
“没想到最后居然会是这个结局,凭什么只有我被退学!”
李渝将袁柯揍进医院后让他在病床上躺了半个月,出院后依稀还能看见些许肿胀。
话未说完,几捋黑气绕过袁柯,轻飘飘地划过空气,在不远处的前方逐渐汇聚。
周围的气温骤降,微弱的月光被灰暗的阴云垄断,空无一人的街道霎时间一片漆黑,冰冷的夜风从四面八方呼啸而来,让人汗毛竖立,气氛忽然变得诡异起来。
袁柯死死盯着眼前从黑暗中不断飘来的黑气,逐渐汇聚在一起勾勒出人的轮廓。
心中惊恐万分的袁柯下意识想要逃跑却分辨不出来时的方向,只能看着比昏暗的街道更加漆黑的气团。
随后一个人影缓缓从黑气团里走出,出现在袁珂的视野里。
这人一身黑色斗篷,被遮住的半张脸下似笑非笑。身形纤细,隐约能够察觉到是一个女人。随着她一步步走近,一种无形的压迫感降临在昏暗的街头。
待其在身前站定时,比她高半个头的袁柯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无形的压迫感让他半跪在地,一道冰冷的女声在他耳边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