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好似仙女动用法力编织的银纱,覆盖广袤浩瀚的大地。
庄园外绿林环绕,娇艳欲滴的佛罗伦蒂娜攀缠在雪白色的围栏上,绯红烂漫。
绯色染上她清丽绝美的面孔,冷白月光的挥洒下,水眸泛起波光粼粼的波澜,不难看出眼神里的避闪。
她怎么可能听不出他话里的意思……
他想将她永远……禁锢在这里啊,禁锢在他一手创下的盛世繁华之中。
而他所说的方式,就是彻底放下原来那个世界的一切。
江泠晚从他怀里退出来,眼神从他身上挪开,不自觉地向外飘忽:“回去是必须的,我不可能永远留在这里。”
沈书礼眼神有些受伤,十分不解:“为什么?”
明明没有威胁了,为什么……不愿意留下?
“这是你的世界,不是属于我的。”江泠晚后退一步,转身往车的方向走。
镶满钻的蝴蝶高跟鞋踏在月光上,折射出绚丽璀璨的光彩。
不论是步伐还是姿态,都优雅从容,像个血统高贵的公主。
现在她所踩的每一寸土地,身上穿的戴的,所有皆来源于他的给予,有他的光环在,她才能闪闪发亮。
这样的生活,她并不沉沦。
虽然是他为她创下的盛世,没人可以再威胁到她,可……这不是她的世界。
她活像一个外人,带有目的强行挤进他的生活与世界,与周围一切格格不入。
然后被他以另一种糖衣炮弹的形式,禁锢在身边,抛弃原本属于自己的圈子,属于自己的生活。
何尝不是一种变相放弃自由。
何尝不是变相自断羽翼?
当然,江泠晚心里也明白,站在她身边的人,从来就不是等闲之辈,而是丛林之中最猛烈的狼王。
他的心就是再死寂,也磨灭不了狼的野性。
没有野性,如何步步高升,然后站稳不败之地。
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这句话不是没有道理。
她要真正接受这只猛狼的前提,必须是占据绝对优势,将他彻彻底底驯服,让他彻底臣服于她。
当然,这些话绝不能当面跟沈书礼说。
这只狼演技极好,谁知道他会不会装乖,再反过来狠狠咬她一口?
沈书礼站在身后,望着她潇洒的背影,优雅的姿态,喉咙紧涩不已,眼里难忍地泛起猩红血丝。
真是清醒至极的女人,他所做的每一步计划,皆被她看得一清二楚。
若非带有目的,她可能一刻也不会在他身边停留。
熟悉的患得患失感,再度充溢心口。
沈书礼狠狠压下欲张的过激情绪,面无波澜地跟上她。
拉开车门上车,全程沉默不语。
身旁的女人微微侧目,似看他,又好似没有,无奈地给他台阶:“我会给你时间思量。”
沈书礼嗓音嘶哑,说出的话十分没底气。
“晚晚……你会舍弃我吗?”
江泠晚终于抬眼看他,乌黑的羽睫在柔光之下,拉出小片阴影,深眸不知在思索什么。
他看起来失落极了。
“看你还有没有药救吧。”她笑着回答他。
沈书礼把她抱入怀里,额头抵在她的发上,温热的气息穿透香软的发,侵入她的身体,嗓音低沉磁性:“怎么样算有药可救?”
江泠晚揉了揉眉心:“别问,自己品。”
给高智商疯子答案,无异于给他拉低下限和卡bug的机会。
就跟律法一般,虽然是用来约束人。
但能做到不犯法的坏事,还真不少。
她难能的没挣扎。